“柔川……”
赫連威微微搖著美人扇,想起柔川離開這裏時古怪的臉色,便隱約猜到這次楚夢嵐叫自己,極有可能與他那些侍妾有關。
知道了對方的底細,赫連威心中有底,便跟著小丫鬟穿花拂柳,一路娓娓來到楚夢嵐書房。
一聲簡單通傳之後,赫連威被傳進書房內,此刻偌大書房除卻楚夢嵐並不見其他人,赫連威遵守禮儀向楚夢嵐微微福了福身,因為做夜尷尬局麵,今天赫連威見到書案後楚夢嵐時,神色還是有些不自然,便開門見山相問:“什麼事?”
輕靈的聲線乍然聽來本就有兩分疏離不著人氣的問道,如今加之赫連有意疏遠,擺正兩人敵對關係,於是越發空靈。
然而赫連威並沒有想過這些,她隻知道有些事,早說早利索,早死早托生,眼下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這邊楚夢嵐得到赫連威請見通傳聲時,正在低頭品讀《治國兵法》,淡藍色的書皮映襯著修長的手指,本有兩分嫻靜安寧的味道。
原本想假借讀書的名義來治一治她,故而讀的投入,想讓她保持行禮姿勢半晌,折她三分顏麵,不料這女人行禮之後竟然自動自覺站了身來,還大大刺刺直接問自己什麼事。
楚夢嵐有些火大,“啪”一聲將兩指寬的《治國兵法》拍到桌上,力道之大,以至於連帶著桌麵茶水都跟著顫了顫。
一雙漆黑的眸子斜視著她,這女人眼中究竟還有沒有自己這個王爺!
赫連威因為楚夢嵐忽然發怒威略微楞中,但兩人相處時間這麼久,她早就已經習慣楚夢嵐多變的性子,片刻想通之後,便也不以為意,隻當他是閑的無聊找茬。
也更因為楚夢嵐這挑事的姿態,赫連威反而覺得安全下來,終於放下了心中昨夜尷尬的芥蒂。
“赫連威,你到底什麼意思。”
楚夢嵐斜睨一眼書案邊一身簡樸清湯掛麵的赫連威,聲音深沉冰冷,飽含質問:“你明知柔川身子弱,卻還派她一個個去接侍妾回府,外頭太陽這麼毒辣……你是有意折辱她,要在王府立威是不是!?”
柔川?
赫連威聽到這個名字,腦海首先閃過那個早上剛見過那個嬌滴滴的美人容貌,轉而有些不明白,那個柔川看著聰明伶俐,怎麼就將自己的話理解扭曲成這個模樣?
自己什麼時候有叫她親自去接那些侍妾?不過以為她們相處已久,定有自己的聯係方式,比如飛鴿傳書,讓她相互通傳一聲,回到王府而已。
而且這不也是為了楚夢嵐好?省的他忙完早朝,還要忙著跑青樓。
“我隻是叫她通傳一下你的其她美人而已,並沒有叫她自己親自去,是她理解錯誤,關我什麼事。”赫連威說話直來直往,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再說這種事,既然他楚夢嵐不滿意,大可以攔下柔川,令派人人去的,如今他卻反而放柔川走,再叫自己前來訓斥……
楚夢嵐,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找我茬。
思來想去之後,赫連威俏臉漸冷:“你要是沒有其他什麼事,我先回院子了。”言罷果真轉身欲走。
“赫連威你站住。”楚夢嵐氣急,他就是不明白,赫連威既然有心在王府立足,以柔川開刀殺一儆百,以此手段來保住自己王府的地位,怎麼就不明白更直接來要好自己,讓自己給她富貴榮華。
而且她既然已經這樣做了,自己也沒有阻止她,反而助了她一臂之力,讓柔川毫無怨言而去,她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反而在這與自己較勁。
看她一天天這麼散漫對自己,究竟算是什麼態度!
“赫連威你知道自己今天一切榮華都是誰給的嗎?或許曾經是你父親可汗,但如今,能給你一切的隻有我,你這個夫君楚夢嵐,你到底知不知道女子三從四德是什麼?知不知道《女訓》《女戒》?”再一看赫連威從上到下打扮皆是一切從簡,不由皺眉“你看你自己成天穿的稀奇古怪,哪裏有半點王妃的樣子!”
赫連威知道眼下自己說什麼,楚夢嵐都會聽不進去,看不順眼,幹脆直愣愣杵在那,任楚夢嵐發泄。
麵上雖是一副波瀾不驚模樣,赫連威心中卻將楚夢嵐祖宗都問候了個遍,同時還大大疑惑,這男人生理期怎麼比女人還要猛烈?沒事故意挑事幹架是不是?我現在就是要像是個男人一樣,偏不和你說話,等你發泄夠了,這兩天經期過去,這些挑事的帳我都給你記著。
赫連威在書案便低眉順眼看著自己腳尖,耳邊聽著楚夢嵐自頭頂玉釵,數落道腳底繡花鞋,一樣不落,一副好似受教知錯模樣,實際眼睛確實在盯著自己的裙邊,想著今天要讓綠柳給自己繡成什麼樣的花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