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威自然頷首:“你像是我的妹妹。”
後者甜甜一笑,於是姐妹關係就這麼混亂定了下來。
如今赫連威終於走出公主殿,剛剛步行到宮門處,又被楚則音拉了回來,因為赫連威堅持不肯回到大殿中,擔心楚則音貪玩再拉自己下一局跳棋,所以假稱喜歡夕陽,讓楚則音有什麼事,就在院子中說。
後者眼神晶亮,倒也不強求,隻自身邊宮人手中接過一塊錦繡包裹的金牌,交付到赫連威手中:“這個給姐姐。”
赫連威疑惑看向沉甸甸純金的金牌,遠山眉疑惑皺起:“這是什麼?”
“姐姐是離夏人,難道離夏沒有免死金牌這類的東西嗎?”楚則音一臉的詫異。
赫連威眼睛一亮:“這是免死金牌?”
“不是。”
赫連威:“……”
楚則音你逗我麼。
小丫頭看出赫連威申請變化,當下噗嗤一笑:“看姐姐這樣子真是好笑。”
笑夠了,便也不再賣關子,挑眉似是炫耀道:“告訴你吧,這是我們皇室特有的一種令牌,雖然不能如免死金牌一般免大罪一死,但權力還是頗大的。”
小丫頭看向赫連威腰間玉墜,比喻道:“原本我想送姐姐一些奇玩夜明珠一類,報答姐姐教導遊戲之恩,但剛剛看到姐姐腰間玉墜是皇兄的,於是便改了主意,同樣送一塊權力令牌,想來會比夜明珠更好用。”
赫連威聽得疑惑,下意識問:“為什麼?”
楚則音古靈精怪一笑:“因為姐姐貪玩,像我一樣,所以可知平日惹禍並不少,而我皇兄楚夢嵐又是個嚴謹的脾氣,所以有時候定要懲治姐姐,到時候姐姐就可以拿出這塊令牌,叫我皇兄吃癟。”
說完咯咯笑了起來,一雙漆黑的大眼幾乎彎成了月牙。
赫連威越聽越不對勁,一開始她還以為小丫頭將令牌給自己,是為了保護自己,但後來一聽,這家夥分明是不怕事的,想看楚夢嵐吃癟模樣找樂子。
這丫頭,果然本性難移……
赫連威無奈接過令牌,又與楚則音囑咐幾句玩跳棋的小竅門,正要轉身離去,這時候忽然聽見殿外一聲閹人通傳:“皇上駕到,純王駕到————”
後麵尾聲拉的細長,聽得赫連威一陣冷汗,也不知是因為這閹人的聲音,還是因為聽到被通傳人的身份。
他們怎麼來了?
赫連威回首,果見宮門處一身明黃身影與楚夢嵐負手而來。
看到楚夢嵐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赫連威下意識秀美輕顰。
結果這一皺眉,看在來人二人眼中,確實另外一種光景。
恰逢此事落日霞輝萬丈,宮牆下桃花落英繽紛,赫連威一身粉衣立在宮牆邊沿,頭頂肩上時不時沾上桃花,映襯著背後落日,宛若無意降落人間的懵懂仙子。
天地俱寂,萬物無聲,夕陽西沉如同夢境畫卷,而唯有她才是那畫中金黃之外唯一奪目的光彩,嬌美動人。
楚夢嵐微微出神,本是打算訓斥赫連威不知禮數的話語悉數哽在喉間。
“哈哈。”
最後還是楚則音率先一聲輕笑打破世間沉寂,眾人回過神來,楚夢嵐借機重拾言語能力,所說第一句話不出赫連威意料,果然是一句警告又無可奈何的:“赫連威!”
他每次生氣之前似乎都要叫自己的全名。
赫連威揚眉,將早已準備好的托詞回敬道:“因為與則音興味相投,所以多留了一會,怎麼?你有什麼事嗎?”
則音?
楚夢嵐皺眉,這兩個人相見不過一下午時間,便如此親密稱呼對方了?
“皇兄……”
楚則音見狀也跟著站了出來,小跑衝到楚夜尋與楚夢嵐之間,又是撒嬌又是抱怨:“你們都好久不來看則音,這才赫連嫂子難得有機會代替嵐皇兄來探望則音,你怎麼還能怪罪?”
楚夢嵐:“……”
楚則音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他是早有領略的,否則後宮怎麼可能任她這麼無法無天?如今她肯站在赫連威身邊,為赫連威開口求情,倘若自己不應,日後這丫頭想盡辦法報複自己,隻不定會惹出什麼禍來。
至今楚夢嵐還記得當年自己與楚夜尋外出打獵,因為沒有捎帶上她,結果小丫頭冷笑一聲,第二天楚夢嵐便發現自己寵物,自西域得來的白虎仔,悉數被剃光了毛的事實。
楚夢嵐好一陣無奈。
楚夢嵐還欲再開口說些什麼,不料小丫頭搶先一步給出夢嵐扣上高帽:“我知道皇兄愧疚啦,但如今嫂子已經代替你看望過我,所以則音不會再怪罪皇兄的,嫂子這麼玲瓏善解人意,皇兄回去以後,要多多獎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