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椅上女子聞言鳳目終於完全開啟,斜視塌下單膝跪地男子,難得露出一縷輕淺笑意“竟然能得到你如此評價,看來這人真的不簡單。”
“回稟太後,不是不簡單,而是……”麵巾男子想了想,有些失笑:“是太簡單,並且眼神幹淨純粹,有時候我都懷疑她究竟是哪裏來的人。”
貴妃椅上華服女子聞言微微皺眉:“如此,你也是剛接觸她,為了夜兒,倘若日後他在流露出對那女子有任何感想……那日後,你就跟在那人身邊吧。”
“如果皇上不再過問呢?”
“傳世藍田玉豈是說送人就送人的?”華服女子揉了揉自己太陽穴,沉聲道:“夜兒行事向來成熟穩重,是難得的治世之才,我不希望任何人影響到他,至於你說的不再見麵,我倒是希望如此,畢竟那人的身份,是天下皆知的。”
“是。”黑衣蒙麵男子最終領命退下,男子走出大殿後,不過幾個起躍,人影便消失在夜色下,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隔日天蒙蒙亮時,正在蒙頭大睡的赫連威聽到院中響動,但因為昨夜奔走太過勞累,並沒有起身查看。
結果當日上三竿時,赫連起身推窗透氣,卻發現窗邊不知何時立了一人,白衣墨發,也不知道他在窗前站了多久,僵硬不動的姿態,隻有微風拂過的發絲衣袂,才證明他有生命跡象。
赫連威覺得眼前人背影分外眼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懶洋洋開口:“喂……”
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來,窗外人便轉過身來,看清對方容顏一刹那,赫連威原本的睡意立刻飛向九霄雲外。
“楚夢嵐!”
他怎麼在這?
再一掃他額前纏繞的雪白絹布,怒目圓瞪點漆雙眸,聯想到昨夜自己一竹竿拍下去……
他該不會是來尋仇的吧?可昨天晚上那麼黑,況且他如果真的記得自己,認出自己,依照楚夢嵐這性格,應該不會容忍到現在。
想到如此,赫連威反而鎮定下來,故作不知情打量他頭頂紗布“王爺,您昨晚究竟做了什麼,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不料赫連威話音未落,對麵楚夢嵐便先一聲冷笑:“我又沒說這傷勢昨晚弄得,你怎麼知道。”
“……”
赫連威語塞,都說老實人在說謊時,腦子不夠用,果然自己一開口就露出了馬腳。
赫連威挺直了脊背,刻意大聲理直氣壯道:“還不是因為王爺夜夜留戀花叢,不曾給人留下好印象?”
“赫連威,一開始我隻是懷疑你,所以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進去,但如今看來,本王非要對你的屋子搜查一番了。”說著不待赫連威反應,便揮手,命早已在院子中恭候多時是仆人衝進赫連威閨房。
期間赫連威和綠柳想要攔截他們,保護自己住宅權益,但對方人多勢眾,赫連威擋得住東麵擋不住西麵,最終讓人鑽了進去。
“你!你們!……”
赫連威緊張到結舌。
她害怕仆人搜查到昨晚的衣服,其實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楚夢嵐,而是擔心楚夢嵐這次抓到自己的把柄,日後若再想要出王府去,恐怕要難上加難。
她向來是個圖省事的人,否則也不會因為不想見楚夢嵐,而甘願被關禁閉半月之久。
而今看灰衣仆人在自己屋內進進出出,翻箱倒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奈何她昨晚回來的太晚,太過疲憊,以至於沾到床上倒頭便睡,後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連她自己都不記得。
還有自己的衣服……
赫連威垂頭看向自己貼身褻衣小燈籠袖,不曉得自己什麼時候換上的。
再一看裏屋進進出出毫無目標的仆人,赫連威瞳孔擔憂一緊,扭頭悄悄望向身邊的綠柳,卻發現這丫頭比自己還緊張。
小片刻後,所有仆人都空手撤出了赫連威的閨房,向楚夢嵐稟報,並無發現任何不妥。
赫連威感激望向那些並未用心尋找的仆人,第一次覺得交人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