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吳果,一個圖書管理員,一個閑人,一杯花茶,一本閑書,通常的午後,我都是這樣打發的。
握著手裏的這半塊玉石,我心底一緊,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好像我們是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般。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經曆,當你遇到一個陌生人時,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總覺得十分熟悉親切,當然那是見到陌生的——人,可如果見到一塊石頭也讓你產生這種感覺,總是有些怪怪的。
把玩著這半塊玉石,它大概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的橙紅色,應該是一塊玉石中的一半,也不知道是怎麼破的,斷口處很齊整,倒像是被利器給切開的一樣。玉石正麵刻著“寶玉,仙壽恒昌”六個字,背麵刻的那個幾個字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能依稀辨出“疾、禍”這兩個字,這些字都是繁體的,我也是研究了好久才認出來的。玉石應該是有些年頭了,當然以我的水平是很難看出大概有多少年了。
這塊東西是山子寄給我的,剛收到,山子跟我同姓,是我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玩伴,算是我最親近的人了,他是做野外攝影的,就是抱個照相機到處找那些沒人去的犄角旮旯拍些照片的那種人,其實在我看來他這種工作就是變相的公費旅遊。當然我知道他做這一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方便尋找我們來曆,因為可以到處跑。
山子寄玉石的包裹沒有填寫寄送地址,而且在這之前我已經有半個月聯係不上他了,就是對我來說,他已經失蹤了,不過想來他既然能寄這東西給我就說明他應該沒出事,至少暫時還沒出事,或許他隻是想跟我說些什麼,可是包裹裏除了這半塊玉石並沒有其他任何一言片紙,這就讓我有些迷惑了。
正尋思著,手機響了,是軒軒打過來的,軒軒是山子的相好,長得漂亮而且還是大學老師,說心裏話雖然山子是我好兄弟,但是有時我也鬧不明白軒軒這麼一規矩姑娘怎麼就看上山子那個不著四六的家夥,倒不是說山子不好,而是他痞氣太重,所以說現在女孩子的口味還真難說,呃---好像扯遠了。
軒軒打電話過來不用說也是因為聯係不上山子到我這聽信來了,這事她到沒少幹,你說這麼一靠譜的姑娘我還真不忍心騙她,隻能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
她聽完之後到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哦”了聲就把電話給掛了,聽語氣是挺失望的,也不知道她是習慣了,還是對山子死心了,我有心替山子解釋兩句,一時又不知道跟她說啥,索性也就沒說。
坐著又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就披了件外套把那半塊玉石踹口袋裏出了圖書館。
來到街上,秋日的南方漸漸開始轉涼了。我緊了緊外套,轉過兩條街,來到離圖書館不遠的一條小巷,走了進去,在一家老式中藥鋪門前停了下來。
這家藥鋪很小,一眼就能看盡,店裏燈光很暗,隻有一個中年胖子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大褂眯著眼躺在一張搖椅上。
這人姓張,我一般就叫他“胖子”,當然有時候氣急了也會叫他“張胖子”,胖子就是這家藥鋪的老板兼夥計兼坐堂醫生,說白了整個藥鋪就他一人,不要看胖子現在規規矩矩躺在那裏,像足了一個悠閑的小藥鋪老板,那是擱現在,其實胖子以前是在道上混的,而且是混的比較好的那種,據說當時在我們這個小城裏張胖爺那也是一號人物,而且是出了名的凶橫,無理也要攪三分的主,隻是後來好像得罪了一個什麼更厲害的角色,人家黑白兩道的整胖子,他吃不消也就退了下來。
我和山子之所以認識胖子,也是因為在他落難的那段時間偶爾救過他一次,後來胖子回到這裏繼承了他老爹的這間藥鋪,也就就此消停了下來,我因為圖書館離這裏很近倒是時常過來坐坐,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更熟了。
我剛踏進門裏一隻腳,就聽到裏麵傳出胖子慢悠悠的聲音:“果子來啦?”
我笑道:“吆,胖子你是越來越神了啊,這閉著眼呢,也知道是我?”
“我聞到你的味了”胖子嘿嘿一笑。
我靠了一聲:“那你這不是越來越神了,你是越來越狗了呀。”
胖子一板臉:“少扯淡,趕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