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東家他想在高昌斷了候君集的要腳,還是……?”似想到了什麼,薛仁貴有些驚異與不敢置信地抬眼向公孫賀蘭看來,並低聲出言求證。
“事關重大,小弟得去向元帥回稟一聲!”在心中感歎大哥膽大的同時,公孫賀蘭起身向薛仁貴告罪一聲,直接向李績還有公孫武德他們所在的席位走去。大哥在信中所述之事,最後到底能不能成,關鍵還是要看這兩位元帥會不會切實配合了。
高昌國都,‘得一醉’三樓雅間。
柳一條與楚弈,還有後來趕至的金燁公主麴寶寶會坐於席前,三個人不緊不慢地吃著桌上的佳肴,之後有一句沒一句地敘著諸如生意、酒水之類不著邊的閑話。
待酒過三巡之後,麴寶寶放下筷箸,最先按奈不住地開聲向柳一條詢道:“柳先生的謀劃,在來之前楚弈就已同本宮提過,現在最眼前的一個問題就是,若是本宮真個斷了前線將士的軍需補給,柳先生如何保證候君集不會立即率軍折返,繼爾將本宮陷於險地?”
“要知道,我高昌有九成以上的士卒現全都在候君集的掌控之內,”麴寶寶接聲說道:“若是候君集帶兵回來,本宮手中的那些護衛,可是沒有能對抗十數萬軍隊的本事。”
“這個問題,公主殿下自是無須費心,”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自信滿滿意地輕聲向麴寶寶說道:“在來貴國之前,柳某就已曾托心腹兄弟密信於北伐主帥李績將軍,隻要候君集那邊稍有動作,他們就會出兵與其纏鬥。”
“勝負尚且不論,”柳一條淡然說道:“但是拖住候君集還有貴國那十三萬兵卒,卻還是能夠做到的。”
“到時候,隻要公主殿下斷了前線的補給,”柳一條侃侃而談:“候君集遠在肅州,前有追兵,後無糧草,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隻要候君集一倒,想來以著殿下的手段,那所謂的大皇子與三皇子必不會成為殿下的威脅,殿下的王位也就隨之牢不可破了。”
“說是這般說講,”麴寶寶抬頭正色看了柳一條一眼,脆聲道:“但是本宮又該如何辨別先生話中的真偽?本宮總不能因為先生的一句話,而將自己,還有追隨本宮的那些部眾全都置於險地吧?”
“事成之前,柳某不會離開這家店麵半步,而且,柳某還會資助三百萬貫銀錢予以公主殿下,作為此次行事資費之用,”抬頭與麴寶寶對視,柳一條淡笑著說道:“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顯出柳某的誠意,讓公主殿下多漲些信心呢?”
“柳先生好氣魄,好膽量,本宮佩服!”輕點了點頭,麴寶寶實意地出聲讚賞了柳一條兩句。
“眼前的事情算是有了結果,”麴寶寶接聲說道:“可是待事成之後,柳先生可能保證大唐皇帝不再追究我高昌國之前的反叛之舉?若是大唐皇帝有意追究,執意要滅我高昌,那本宮現在這般辛苦,豈不全為他人做了嫁衣?”
“殿下這般說講,就有些瞻前顧後,也有些強人所難了。”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心道我又不是你們家保姆,怎麼什麼事都想讓我出麵去解決?我要是有那麼大本事的話,又何必坐在這裏與你扯皮?
“戰事結束之後,剩下的就屬於兩國的邦交問題,”心中雖有不滿,不過柳一條還是心平氣和地開聲向麴寶寶說道:“能不能取得大唐皇帝的諒解,能不能平熄大唐皇帝心中的怒火,那就要看殿下的態度與手段了。”
“至於柳某,”說完,柳一條抬頭看了麴寶寶一眼,道:“難不成殿下真的以為我柳某人竟神通廣大到能影響到兩國的邦交不成?”
“呃?”被柳一條這般反問,自知理虧的麴寶寶不由小臉兒一紅,白了柳一條一眼,輕哼了一聲之後,再次啟聲向柳一條說道:“算你說得在理!”
“那咱們所議之事,是否就這麼定了?”見麴寶寶不再胡攪蠻纏,柳一條接聲詢問。
“三日後,本宮會暫掌朝政。”說完,麴寶寶起身離座,竟直出了房間,留下的這句話,算是給了柳一條一個確切的答複。
“柳某也會依言將所有資助送到,斷不會誤了公主殿下的大事!”柳一條起向恭送,拱手向已走到門口的麴寶寶宏聲說道:“公主殿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