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沒有二十三十年的時間當還輪不到兒臣主持國事,”李承乾道:“二三十年的時間,若是兒臣不學著他們去積累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自保,母後覺得兒臣能在太子這個位置上安穩地呆上這麼長時間嗎?”
“乾兒說的這些,母後心裏明白,乾兒心中的苦楚,母後心中也能理解,所以母後並不怪你,對你以往的作為也從未多說過什麼,甚至還不止一次地在你父皇麵前為你推脫,”長孫皇後可憐地看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伸手輕柔地撫了撫李承乾的額頭,語氣也放得輕緩了許多:“隻是這些,跟柳先生又有什麼關聯?他曾救了你一命不說,李泰那個逆子之所以會被提前糾出,也是多虧了他的功勞,可你怎麼會……?”
“是啊,老四意外伏法,柳一條確是功不可沒,可是從這件事上受益的卻並不止兒臣一個,”李承乾苦笑了一聲,道:“老四死了,可是他麾下之前所聚攏的那些勢力與人脈卻不可能全都歸至兒臣的帳下,全讓老三給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所以,在老四這件事情上,受益最大的當是老三才是,對於柳一條的此番作為,兒臣雖心中感激,但是說起人情,兒臣卻也不欠他多少。”一句話,把柳一條的功勞推淨,李承乾接著說道:“還有,事後老三曾不止一次地去過三原柳府,柳一條也曾去過老三的府上,雖然外間一直沒有傳出柳一條歸順老三的訊息,且柳一條也直老實本份,可是,兒臣賭不起。”
“這樣一個能斂財,且有謀略的王輔之才,既然無法收服,兒臣不能也不敢將其放之任之,”長吸了口氣,李承乾淡聲說道:“人總是會變的,柳一條現在還不及弱冠之齡,兒臣不信他能一輩子都甘於平凡,若是他日後舍我而投了其他任何一位皇子,兒臣怕是會承受不起,所以,兒臣不敢賭,所以,柳一條他,必須死。”
一番話說明了想要殺滅柳一條的原因與決心,李承乾一臉平靜地與長孫皇後對視,現在這種時候,刺殺失敗,殺機泄露,自己身份地位即將不保之機,在這個世上對他最親近的女人跟前,他已是沒有絲毫隱瞞的必要。
李承乾知道,縱是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自己,縱是自己犯下了天大的罪過,他的母後都不會放棄他,都會想方設法地去扶持,去拯救,所以,在自己母後的身邊,李承乾很放鬆,也很坦白。
“你~!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兒子,最後長孫皇後終是一聲長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身為太子,站在他自己的位置上考慮,不能說他做的不對,像是對待柳一條這樣的大才,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及早地除去以防日後的危害,這是很多上位者慣用的伎倆,雖然略顯狠毒,但是是非對錯還真是有些難以評判,畢竟,曆史上亦曾有不少的梟雄霸主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管日後柳先生是否會成為你的威脅,自此之後,你都莫要再尋他的麻煩了。”知道現在再勸說些什麼已是無用,長孫皇後直接向李承乾告誡道:“對於這件事情你父皇很是氣憤,雖然礙於皇家的臉麵暫時沒有公開,但是你若是再做出什麼逾越的舉動,母後也不敢保證,還能不能保得住你。”
聽了長孫皇後的告誡,李承乾心中不禁一顫,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比這自己想像中還要棘手、嚴重,嚴重到竟然連母後也都用了一個‘保’字,看得出父皇當是又起了那廢立之念。
“還有,”長孫皇後淡淡地看了李承乾一眼,接聲說道:“知道這幾日柳先生又做出了什麼驚人之舉嗎?”
看到兒子一臉地茫然,長孫皇後輕聲說道:“他開始正式在長安城內收徒了。”
“撇開李貞這個直假難辯的徒弟不談,這次他收到的七個徒弟當中,隻有你八弟一個皇子。”說完,長孫皇後扭頭向李承乾看來,輕聲問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難道他這是在向兒臣示好?”李承乾有些不敢相信地抬頭向長孫皇後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