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幾天,朝中的下一任欽差可是就要到了,若是讓那位公孫老將軍看到這‘晏天牧場’之中竟還有番人存在,依著那老爺子同仇敵愾地脾氣,就算是讓他知道了這牧場的真正主人,怕是也不會客氣。
販馬給番人,尤其還是伊麗馬這種健馬良駒,那老頭兒不當場削了自己的腦袋才是怪事。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想想公孫武達那老頭的火爆脾氣,李紀和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涼嗖嗖地,若是再讓這個小丫頭在此胡攪蠻纏,再過上幾日,非壞了大事不可。
老子可是還想再多活兩年,想起遠在長安的老婆孩子,李紀和的麵色一陣地陰沉,在公孫武達將軍來到牧場之前,曲寶寶這個麻煩,需得早些解決才是。
“紀場主放心,我們主仆在貴場的一切開銷用度,自是不會少給,”看到李紀和麵色不對,曲寶寶本能地以為這個奸商是在擔心自己一行的食宿問題,衝著身邊稍年長些地護衛施了一個眼色,道:“阿大,取一百金交給紀場主。”
“呃,嗬嗬,曲姑娘誤會了,紀某雖然愛財,卻是也不會如此對待遠來的朋友,”沒有伸手去接,李紀和輕笑著擺了擺手:“紀某所慮,隻是怕曲姑娘再與賀蘭公子起了衝突,吃了大虧,公孫少爺,可不是一憐香惜玉之人。”
昨天的事情就已經證明,不止是男人,便是女人,惹急了,公孫賀蘭也是會打的。
不管怎麼說,這曲寶寶也算是候君集那老頭兒派來的使者,若是真個在這‘晏天牧場’出了什麼好歹,這以後的生意,可還要怎麼去做才好。
“紀場主的好意,寶寶心領了,不過,寶寶的心意已決,不從公孫賀蘭那個臭小子的身上找回些東西,決是不會回去。”見李紀和有些門縫瞧人,曲寶寶頓時便沒有了好臉色,兩隻眼睛往處一眯,輕聲說道:“寶定有些乏了,紀場主請回吧。”
呃,這事兒弄得,真是好心沒好報,拱手施了一禮,李紀和有些忿忿地從廂房走出。
派人去軍營著請公孫賀蘭前來商量對策,李紀和心中有些煩燥,在客廳坐之不住,便隨意溜達著穿街過院,一路便走到了‘晏天牧場’後麵的一片秘密馴馬的場地。
日升半空,天氣還算不得太熱,馴馬場中,在數百匹馬齊聲奔跑的同時,馬師王安則在一邊認真地指著場中的健馬,教導指揮著手下的徒弟下人,在馴馬馭馬的過程中所需要注重的細節要點,看他的神情,極為專注,不難看出,這小子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行當。
也難怪柳先生當初會極力地去栽培於他,在養馬馴馬這方麵,這小子確實很有潛力。
“再有靈性的馬,它也是一頭牲畜,隻要是牲畜,它就有著一定的奴性和野獸般地本能,而我們這些馬師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牲畜的奴性和本能完完全全地開發出來,讓這些馬,把這些東西印入骨髓,至死都不會忘記。”王安侃侃而談,口噴著吐沫,振振有詞地講著一些在很久以前,他們家少爺跟他講過的那些話語,絲毫沒有注意到,十幾個徒弟的臉上,已是有些潮濕。
“好了,講再多,也不如你們親自去試做一次來得透徹,你們去吧!”見場主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場地,王安這才止住了他的長篇大論,揮手把一幹徒弟給打發了下去,起身向李紀和這裏迎來。
“講得很不錯,”象征性地誇讚了王安兩句,李紀和看著場中奔跑得正歡地馬匹,開聲向王安問道:“明天就要第二次交貨,這五百匹馬馴得如何了?”
“回東家話,”在場主的麵前,王安的性子多少有些收斂,恭敬地向著李紀和行了一禮之後,拱手回道:“一切都很順利,保證能夠讓場主按時交貨。”
“嗯,如此甚好,”看了眼騎在馬背上正鬧得歡實地諸多學徒,李紀和又輕聲向王安詢問:“這些徒弟,可是知道咱們馴養這批伊麗馬的目的?”
“場主放心,”王安也輕上前一步,低聲開口回言:“不該讓他們知道的東西,小子一句也不會向他們交待,在他們眼裏,這,隻是一次尋常地授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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