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們家公主殿下似並未真個生氣,小僮小吐了吐舌頭,之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立在一旁,不再多嘴插言。
“姐姐禦下不嚴,讓妹妹見笑了。”
再次輕瞪了小僮一眼,揮手把小丫頭給打發到門外,李茹似輕笑著向高陽說道。
“小僮這小妮子,像是春心動了。”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高陽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涼茶,別有些意味地開聲說道:“若不是那柳亦凡已有了一房妻室,茹兒姐姐若是能與他結為連理,卻也是不錯。”
“你這死丫頭,再胡言亂語,信不信姐姐拿得針線把你的小嘴給縫起來。”豫章公主的臉上一陣地羞紅,抬手便向高陽的身上招呼了起來,惹來高陽求饒之聲一片。
果然,就是連茹兒姐姐,也是有些心動了。
看著李茹似臉上的羞紅之色,麵上嬉笑打鬧的同時,高陽心中輕歎,那個柳亦凡,還真是有著一些魔力。
“公孫少爺,”揮手把周遭的下人屏退,李紀和親自為公孫賀蘭斟倒了一杯涼茶,陪著一張笑臉,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小人剛從長安那邊得來的消息,繼王誌洪大人之後,皇上他老人家又派了一個欽差過來,看那架勢,皇上他老人家似真把咱這‘晏天牧場’給惦記上了。”
“哦?竟有此事?怎麼我在營裏都未曾聽人提起過?”茶未到口,公孫賀蘭執杯的雙手稍作停頓,頗有些詫異和意外地抬頭向李紀和看來,不知李紀和這小子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竟比軍營之內來得還要快捷一些?莫不成除了這‘晏天牧場’,大哥他還有些別的門道?
茶碗及桌,壓下心中疑惑,公孫賀蘭開聲問道:“不知這一次,皇上又派了何人來作試探?”
“回公孫少爺,”李紀和的臉上頗有些玩味之色,深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微彎著身子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說起來,也是湊巧,此次來西北的欽差人選,不是外人,乃是公孫少爺的伯父,公孫老將軍。”
“大伯?”他一個左監門將軍,不在長安城守衛皇宮的周全,跑到這大西北來做什麼?公孫賀蘭伸手入懷,將其隨身所攜的折扇打開,輕搖微送,嘴巴裏麵輕聲地嘟囔著:“難不成,皇上他老人家,想吃獨食?”
一個可以產出伊麗馬的馬場,確實有著可以讓一國之君眼饞的理由,如果能用極小的代價就能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這樣的便宜,誰不想占?
“公孫將軍是武將出身,相馬識馬的眼光,可比那王大人要精準上數倍,若是再想依著上次,染色以迷眼,將其糊弄,怕是有些難辦。公孫少爺您看這事該如何是好?”李紀和輕聲地出言試探著,若是公孫賀蘭不能將此事擺平,柳先生在西北的這片心血,怕就是會白白便宜了皇家之人,自己這半年來的一切辛苦,也就算是白費了。
“這件事情,你盡可將心安放到肚裏,”看出李紀和的心思,公孫賀蘭抬頭小瞥了李紀和一眼,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茶水,輕聲言道:“這裏是大哥的產業,不管是誰來,本少爺都不會讓大哥吃了虧去。”
別人或還有些難說,自家的大伯,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隻是,大伯這邊容易擺平,不過皇上那邊卻是有些難辦,天知道大伯回去之後,皇上他老人家還會不會再派旁人過來?
摸著自己的小下巴,公孫賀蘭的兩隻眼睛直轉,俗語有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皇上這位明君給瞄上,那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依著大伯的性子,到時他怕是會直接衝到牧場中來,”微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煩擾放下,公孫賀蘭開聲向李紀和吩咐道:“到時你什麼都不必做,萬事由他,你隻需在大伯到來之後,著人去府營通知本少爺一聲便是了。”
對於公孫武達這老頭,還有誰會比他這個侄子更為了解?
所以,在聽了公孫賀蘭的應承之後,李紀和一掃方才的苦麵之色,屁顛兒屁顛地點頭應是,之前有些著亂的心思,也變得安穩了一些。
“東家,賀蘭少爺,”兩人正談論間,馬師王安由下人帶著從外間趕來,拱手躬身於李紀和公孫賀蘭行了一禮之後,開聲說道:“場裏方才來了一個大主顧,一到地方就扔下了珍珠數十顆,開口就要定得千匹伊麗馬,看其裝束,像是高昌國的打扮,年歲不大,還是一個姑娘,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小人作不得主,特來向東家回稟一聲,著請東家親去商談。”
“哦?上門的生意?這倒是有些意思。”
李紀和眉頭一挑,咧嘴便嗬笑了起來,‘晏天牧場’開放至今,才小有半年,規模不甚龐大,名氣也未曾彰顯,除了那些軍營大戶,從沒有特意作過宣傳,少有人知,這上門的買賣,可還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