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霸王別姬(1 / 3)

柳一條踉蹌著腳步,醉醺醺地趕回家院的時候,柳家小院的客廳裏,正有一個人在靜身相候。

房遺愛,房家二公子。

很意外,柳一條有些醉眼迷離地透過窗簾,掃看了房遺愛一眼,確是那個房駙馬爺沒錯,他怎麼尋到這裏來了?若是記得不錯,來到長安之後,自己似從未與這位房二少爺有過什麼交集,連麵容都未曾碰過,今日這廝冒然來此,所為何圖?

“夫人還有小少爺呢?”打了個酒嗝,柳一條甩頭換得一絲清醒,開聲向一旁侍候的小依問道。

“回老爺,”小依彎身回言:“今兒一大早,將軍府的羅老夫人便著人過來,說是有些想念女兒還有小外孫了,直接便將夫人還有小少爺給接了過去。”

“哦,”輕點了點頭,又透過窗縫朝著房遺愛看了一眼,柳一條抬手輕指,接著向小依問道:“那客廳裏的那位房公子,是何時到的家裏?可有提過來此何事?”

“剛過了午時,房公子就到了,見老爺還沒回來,便一直在廳裏候著,”小依輕聲說道:“至於房公子來府裏的目的,小依曾有問過,不過房公子隻是一笑,並未答言。”

“哦,好了,你先下去吧,去備些茶水上來。”抬手輕整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條擺手將小依打發下去,跨步提身,一路進了客廳。

“嘉客臨門,讓房駙馬久候了,真是失禮之至!”輕笑著拱手進門,柳一條客套地開聲賠罪,伸手示意剛立起的房遺愛入座。

“亦凡先生!”見到正主回來,房遺愛輕站起身,拱手與柳一條見禮,身上的衣衫半透,額上的熱汗直流,在柳府客廳的這半個時辰,可算是把房家的這位二少爺,給熱了個透徹。從小到大,他何曾在這種粗陋憋悶的小廳裏呆過片刻?

若非是為了打贏長孫渙,找回一些自己曾經丟下的尊嚴,便是棍棒相夾,他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遭受這份罪孽。

“房駙馬的大名,學生在長安的這段時間,也是多有聽聞,”請得房遺愛坐得上首,在房遺愛的下首右側,柳一條拱手輕言,不輕不重地恭維了房老二一句:“今日能有幸見得房駙馬當麵,實是學生之福,小宅之運。”

“哦?嗬嗬,亦凡先生言重了,一些虛名而已,不值掛懷,”端杯猛灌了一口涼茶,房遺愛含笑擺手,與柳一條客套道:“比起亦凡先生在長安城中的那些名聲,房某自愧不如。亦凡先生之前所作的曲詞,便是家父,也是經常掛在嘴邊,讚不絕口。”

“房駙馬過獎了,學生愧不敢當!”看著房遺愛濕浸浸地衣衫,柳一條的嘴角含露出一絲笑意,吩咐著小依再端上一些涼茶,不想再與他這般虛禮下去,便開聲直言:“不知房駙馬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有什麼事情,房駙馬可直言...”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說到正題兒,房遺愛再次狠灌了一口涼茶,開口說道:“就是公主殿下酷愛音律,平素裏對亦凡先生的詞曲更是推崇備至,甚為歡喜,再過幾日,便趕上了公主殿下的生辰,所以,房某想從亦凡先生這裏討得一首曲子,為公主殿下慶賀,不知亦凡先生,可能出手幫襯一二?”

“哦?”高陽那丫頭的生日?這個房遺愛倒是還挺上心啊?柳一條抬頭瞥看了房遺愛一眼,見他目光飄呼,心虛氣浮,多半是一些虛言,不過是不是實話,與自己都沒有多大關係,柳一條小押了一口茶水,腹中的酒力上湧,有些頭暈,不想再與房遺愛多作周旋,便直接開聲問道:“房駙馬既然開了尊口,學生自是不好回絕,不過這行有行規,房駙馬既是求曲,那潤筆的費用自也是...”

“五十金!算是定錢,”從袖筒裏掏出一塊黃澄澄地金子放於桌麵,房遺愛開聲說道:“隻要曲子夠好,房某還有重謝!”

“呃,這多不好意思,”一把將桌的金子摟過,柳一條麵上帶著一絲貪財的笑意,道:“如此,學生就貪財了。”

把五十金貼身收好,在房遺愛略顯鄙視輕蔑的目光下,柳一條趁著腹中的酒意,從椅上站起身來,道:“有一曲,是為學生新作,鐵骨柔情,霸王別姬,想來高陽公主殿下定會歡喜。學生這就為房駙馬唱來!”

挺身直立,稍微醞釀了一番,柳一條昂首開聲:

...我站在烈烈風中 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望蒼天 四方雲動

劍在手 問天下誰是英雄...

...人世間有百媚千抹

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