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李貞的眼前一亮,不由坐直了身子,開聲向柳一條說道:“齊王是貞之兄長,以前自是有過些許來往,不過也都是逢得節氣之時,禮節上的一些交際,先生或是不知,五哥的脾氣有些暴戾,以前在宮內,眾多皇子公主之中,除了皇後娘娘身邊的豫章姐姐外,再無人與他多有來往。貞與齊王府的這些交流,也都是在五哥遷往封地之後,貞也從宮中搬出之時,才開始行起。”
幾句話,把關係給撇了個一幹二淨,一副我與李佑不熟的樣子,看著李貞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的一張俏臉,柳一條的心裏麵一片窪涼,皇家無父子,皇家無兄弟,才是孩子一般的人物,心裏麵就已冷酷到了這個地步,親生兄長尚且不認,日後,想著,柳一條的心中就是一陣地冰寒,心裏麵也更是確定了日後要遠離仕途的想法。
就像是李世民一樣,這個李貞日後若是得勢,可能也會是個好皇帝,但是他卻絕不會是一個好人,心狠,手辣,隱忍,決斷,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兒身上,就已經有了李世民這位明君身上的些許身影。
“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殿下在皇上的跟前大露異彩,一展心中之誌,之才,不知殿下可有興趣?”先扔出了一塊誘人的麵包,柳一條猶如大灰狼一般,惑聲向李貞詢問。
“還請先生教誨!”正身拱手一禮,李貞的心神全部聚集在柳一條的身上。
“殿下可知權萬紀此人?”將身子往椅背輕靠了靠,柳一條再次舉杯輕飲,不急不徐地開聲向李貞輕問。
“吳王府中的長吏,四哥的先生謀臣,貞之前曾有見過。”李貞不解地看著柳一條,道:“不知先生為何會忽地提起了他來?聽說明日他便要隨著五哥一同趕回齊地,負責教導五哥德行學問之責。”
“殿下可知這權萬紀的性子與品行?”
“剛正,耿直,嚴厲,算得上是一良師。”不知柳一條問此是為何意,李貞拱著手,略有些保留地開聲向柳一條回道。
“剛則易折,”伸手將手中的茶碗兒輕放,柳一條扭頭向李貞看來,開聲說道:“剛正,耿直,嚴厲,卻不知不曉變通之道,不顧人情,不講禮麵,這是權萬紀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
“有容者,乃為良師,”微頓了一下,柳一條接著說道:“無容者,是為毒藥。”
“貞愚鈍,不解先生之意,還願先生明示!”李貞再次拱手輕言,臉上多是惑意。
“殿下覺得,權大人可能改變齊王殿下之性情?”輕提了一句,柳一條別有深意地看了李貞一眼,這小子,是真的不明白麼?怕還是在裝糊塗的情形要多上一些。
“改江山易,改性情難,先賢早有定論,不過,”微抬頭小看了柳一條一眼,李貞輕言:“也有嚴師高徒之說,說不得權大人真能教得五哥悔過也未可知...”
說了,又是等於沒說,李貞的這瓶醬油,打得不錯。
柳一條沒好氣地看了這個很是滑頭的小朋友一眼,道:“嚴師出高徒,卻也是要看這徒之秉性如何,容不容得聽不聽得先生教誨。”
“先生的意思是,五哥他,會容不下權大人?”恍然之中,帶著些許詫意,李貞抬眼向柳一條看來,開聲問道。
“天地君親師,人之五倫,不可悖,”沒有回答李貞的問話,柳一條斜倚在椅上,淡聲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若悖,則為天理所不容。”
“先生說得是!”雖然沒有言明,不過心中卻是已經明了柳一條話中的意思,李貞也不再多問,直接躬身與柳一條一禮,開聲應是:“日後學生會著人盯看著權大人,確以權大人之周全,阻得五哥悖以常倫,多謝先生教誨。”
“嗯,夜深了,柳某這所府宅簡陋,且多有女眷,不便留客,就不留殿下了。”見得小依端著新燒好的溫水,正跨步進廳,柳一條輕聲開口,向著李貞下起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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