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帽兒?鬥笠?”蘇炳仁雙眼猛的一亮,想起了平日裏一些姑娘小姐出門時所帶的遮陽傘來,這種草帽兒,帽簷寬大,若是由麥杆兒所製,質地應是極為輕便,戴在頭上用來遮陽乘蔭,豈不妙哉?尤其是在下地之時,若是有著這樣一頂草帽兒,何必會再飽嚐毒日炙曬之苦?
這是一件很實用的物什。
蘇炳仁的心緒有些激動,凡事隻要一牽涉到農事之上,這老頭兒老會比較熱心,他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這種帽子的製法及造價,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大唐境內所有的農戶手裏,都能有著這麼一頂或是幾頂草帽兒。
“看蘇老大人的樣子,似對這些草帽兒極為關注,難道它們還有什麼奇異之處不成?”留意著蘇炳仁臉上的神色變化,長孫皇後有些不解地輕聲開言相詢,她實在是想不通,蘇老大人為何會對一頂麥杆編製的草帽兒這般在意。
“回皇後娘娘,”邊向前走著,蘇炳仁邊躬身回道:“那些草帽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微臣之所以看重,就是因為它極為尋常,而且以材質來講,也當是相當的廉價,應該有很多人都能用得起才是。”
“哦?此話怎講?”聽了蘇炳仁的解釋,長孫皇後反而又糊塗了幾分,不過說話之間,他們也來到了柳一條他們所在的地段。
“學生拜見皇後娘娘,蘇大人!”柳一條躬身上前施禮,為表敬意,他特意將頭上的草帽兒取下,倒掛在背後。
“母後!蘇大人!”小丫姐弟三人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上來與他們的母後及蘇炳仁見禮。
“嗯,不必多禮,”長孫皇後輕點了點頭,擺手向四人說道:“你們還接著你們的課業便好,不必理會本宮,本宮今日過來,也就是隨便看看而已。”
“是,皇後娘娘!”“是,母後!”
應了一聲之後,柳一條開口吩咐著三個學生繼續他們剛才的活計,而他自己,則無事地陪長孫皇後與蘇炳仁的身邊,躬身而立。
“柳小哥所背之草帽兒,可否借由老夫一觀?”蘇炳仁終是忍之不住,兩隻眼睛緊盯著柳一條掛在背手的草帽兒,最先開口,向柳一條說道。離得草帽兒越近,蘇老頭兒看著越是歡喜,這草帽的材料雖廉,但是它的樣式卻是一點也不粗糙,相反,那一纏一繞之間,都顯得是極為精致,很難得。
“當然,”柳一條稍微一愣,隨即恍然,抬手把脖間的繩索解開,將草帽兒卸下,輕遞之於蘇炳仁,謙聲言道:“此乃是學生昨夜親手編製,有工有些粗糙,讓蘇大人,還有皇後娘娘見笑了。”
“哦,不想亦凡先生竟還有這般手藝!”長孫皇後麵上也露出了一絲異色,看這草帽兒的結構精細,上麵也隱有絲線幫附,應是女人當做的活計才是,沒想到柳亦凡一個男子,竟也會用得針線。
“嗯,確是秸幹所製,輕便,也很結實,”伸手將草帽兒接過,蘇炳仁將其放在手裏掂了掂,然後又雙手向兩邊輕掙,見草帽兒並無一絲想要裂開迸斷的痕跡,不由大聲開口讚歎。
“若是老夫猜得不錯,柳小哥編織這種草帽兒,可是為了遮陽蔽日,農作時圖個方便?”翻手把草帽蓋到頭上,又抬頭看了下天上的烈日,蘇炳仁輕聲向柳一條詢問。
“正如蘇大人所言,”柳一條轉身回看了小丫,李治與兕子他們三個孩子一眼,輕聲說道:“這幾日裏天熱日炙,三位殿下整日在這花園之內勞作,麵上的肌膚隱有灼傷,學生心中不忍,是以閑暇之餘,便想到了這個方子,結草為帽,為三位殿下遮陽蔽暑。”
“這就難怪了,”蘇炳仁恍然撫須,點頭言道:“難道老夫以前從未見過這般物什。”微頓了一下,蘇老頭又把臉湊到柳一條的跟前,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厚著臉皮向柳一條問道:“不知這草帽的編製之法,柳小哥可方便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