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趙瑰不由又將目光向自己的媳婦兒這裏瞅來,或許,公主剛才的那個提議,還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個陳守德現在在三原縣所做的事情,不就是一個栽贓陷害嗎?若是再把這些罪名給他反栽回去,讓他得一個應有的報應,也當算不得是什麼傷天害理。
“公主,”趙瑰把正敲動著的手指停下,再一次向常樂公主確認道:“你說若是咱們真個那般做了,皇上不會怪罪下來吧?”
趙瑰也不是什麼心慈良善之輩,若是解決一個小人物就能把這件案子結束,擺去皇上加壓到自己身上的這個麻煩,他倒是也不會介意去做上一回。
“大少爺!”不待常樂公主回答,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李鐵先從外麵回來,躬身與趙瑰常樂施了一禮之後,輕聲稟道:“就在剛才,在縣衙的大堂之上,一道聖旨傳來,那個姓陳的監察使被關進了縣獄,現在縣丞與監察使便都入了囚籠,縣衙裏麵正是一片混亂。”
“哦?那個陳守德被皇上給關起來了?”趙瑰不由扭頭向常樂公主這裏看來,臉上滿是意外。
“這下,駙馬總該是信了吧,”常樂公主得意地昂頭看了趙瑰一眼,道:“不止是本公主有這麼想,便是皇兄他,也有著這樣的心思。一個隻知貪功冒進,不明時勢,被人利用了卻還洋洋自得的官員,要他又有何用?”
“我知道該如何去做了!”麵上淡然一笑,趙瑰從椅上站起身來,看上去已是胸有成竹。伸手從常樂公主的手裏把聖諭接過,輕聲向李鐵先說道:“小先,叫上小少爺,隨我一起去走一趟縣衙。”
“喲,這不是陳監察使嗎?怎麼也像是我們這些罪人一般,被人給關了起來?”縣大牢之內,陳守德的監牢與柳二條,柳無塵二人臨近,看到陳守德也穿戴起了鐵鐐,柳二條不由出言譏諷:“比我想像中的,可是要早了一些,原本柳某以為陳大人會在明天才能進來陪伴我等呢。”
“是你!是不是你耍了什麼手段?!不然,本官立了這麼大的功勞,皇上怎麼可能會下旨把本官收押?!你說,是不是你?!”聽到柳二條的言語,原本就有些失魂落破的陳守德一下便變得瘋狂了起來,撲身向柳二條他們所在的這間監牢跑來,抱著牢房之間隔阻著的木製柵欄,大聲質問。
“誌大,而才疏,到了現在還不知自己錯在了何處,唉,做官做到你這個地步,也算是難得了。”憐憫地輕看了陳守德一眼,柳二條微搖了搖頭,沒有一點頭腦,遇事也隻能看到益處,真不知道當初他這個監察使是怎麼當上去的。
“你什麼意思?”被柳二條盯看得一陣冷戰,陳守德不由放緩了聲音,開口向他詢問。
“沒有什麼意思,隻是想提醒陳大人一句,難道陳大人從來都沒有覺得,你從長安趕過來的時間,太過早了一些麼?”說完,看也不看陳守德一眼,柳二條側身在獄中一張木製小榻上,悠閑地躺著,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兒,竟自眯起了雙眼,再沒有理會陳守德的意思。
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柳二條沒有義務也沒有那個好心來為這個替罪羊解惑,剛才說的那番言語,也隻是想讓這個貪功冒進,不分清紅皂白便強行把自己送入大牢的監察使,多受一些煎熬而已。
“時間?時間?”陳守德嘴裏不停地叨念著,經得柳二條的提醒,陳守德這才乍然想起,‘柳氏煤坊’辰時坍塌,而他自己得著消息時好像也正好是辰時左右,這怎麼可能?
三原與長安兩地,相距雖不遠,但是也總有數十裏之遙,便是乘騎健馬,沒有半個時辰也別想橫穿兩地,可是,他卻在‘柳氏煤坊’塌陷的同一時間,得著了遠在三原都不定能知曉的訊息,這說明了什麼?
自己被人當槍使了,而且還是那種有死無生的絕命之槍。
想通了這一點,陳守德一下便癱坐在地上,心裏麵一陣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