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話語說得很輕鬆,就像是對待一個老朋友一樣,沒有一點兒的火氣,不過這些東西在柳一條聽來,不啻於一聲驚雷巨吼,驚得他的小心肝兒當時就亂跳了起來,額上也漸見了汗水。
雖然還是沒有確切地證據,雖然也猜想到了李世民隻是在用一些疑端實詐自己,但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他若是再不承認,也已是沒有了太大的意義,倘若李世民這位明君真的照著剛才的說前前來對質,到時知曉他身份的人,就不止李世民一人了,他不會,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欺瞞聖聽,小民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既然欺瞞無義,倒不如索性光棍兒一些,柳一條起身,曲膝便在李世民的跟前跪下,做出了一副乖巧老實的姿態。
“行了行了,起來吧,朕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李世民滿意地輕點了點頭,把茶碗兒放於桌上,接著向柳一條說道:“你以後還是柳亦凡,川源和奉節的風流才子,你現在這個身份,很好。”
“是,皇上!學生多謝皇上厚愛!”本就是虛跪的柳一條,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再次提擺輕身坐定,自稱也由剛才的小民,又轉變成了之前的學生。
同時,在李世民的話裏,柳一條也聽出了些味道來,這位名君似有意讓他憑著柳亦凡這個身份,入仕為官,報效朝庭,想把他給拉到官場裏麵來。
“好了,現在可以跟朕說說,當初你因何會帶著家人,遠遁而走了吧?”待柳一條坐穩身形,李世民接著開口言道:“還有,那個想要刺殺與你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別拿侯君集來敷衍朕,侯君集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即使是他想要與你尋仇,也會正大光明地去找你,斷是不會這般偷偷摸摸!”
侯君集畢竟是跟了他幾十年的大將,對於侯君集的性子脾氣,李世民自是甚為了解,所以,從這件事情一開始,他就把侯君集給排除了出去。隻是後來太子還有刑部一直找不到足夠證據,來說明柳一條失蹤的原因,隻得再次把侯君集給拉出來暫頂一下,無奈之中,李世民也隻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且讓這件事情告以段落。
“這個學生也是不知,請皇上恕罪!”柳一條連想都不待想的,直接就給李世民回了出去,如果能借著李世民的力量來解決仇家的話,當初柳一條也不會這般費力地遠走他鄉以避禍患了,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李世民知道。
“哦,是不知,還是不說?”李世民並沒有那麼好糊弄,眼睛一抬,便知道柳一條心裏麵的花花道道,看著柳一條裝作無辜的臉旁,再一次輕聲詢問:“真的是連朕都不能言講嗎?你究竟是在怕什麼?”
想到了一些問題,李世民的眉頭不由輕皺了起來,伸手又端起了茶碗兒,輕輕地遞到嘴邊抿了一口,眼睛也時不時地向柳一條這裏望來,猶疑不定。
“皇上之言,學生惶恐,不過那幕後之人,學生確是不知!”在李世民的注視下,柳一條拱手低頭,緊聲說道:“上次在府裏,學生也並未從那刺客嘴裏探出什麼口訊,也正是因此,學生才會更覺憂心,這才連夜帶著家人,離了長安,遠避至奉節!”
審訓的事情,隻有他自己知道,柳一條矢口否認,誰也拿他沒有辦法,而且,他這麼說,也未償沒有道理,未知的敵人才最是可怕,他帶著家人離避,卻也是可以理解。
不知是為什麼,李世民在心裏麵也在極力地為柳一條的話找著借口,想要說服自己相信柳一條的這套言辭。
不知不覺,碗中的茶水已經見底,李世民又把茶碗放至桌邊,輕輕向柳一條點了點頭,道:“嗯,朕知道了,既然你不知曉,那就算了,這件事情朕會著人在暗中探察,以後若是有了消息,朝庭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多謝皇上!”柳一條拱手道謝,見李世民不再追問深究,他算是長出了口氣。
“好了,你先下去吧,暫時就先在宮裏麵教授稚奴他們讀書,至於以後的事情,朕自有安排!”李世民像是有些累了,輕揮了下手,便把柳一條給打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