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夫人請放心,若是連張先生都束手無策,那就隻能怪紀兄弟福薄了,到時我等會立刻把紀兄弟抬走,決不會擾了狄府的清靜。”秦柏感激地衝著狄盧氏拱了下手。
“嗯,”狄盧氏輕點了點頭,瞥了一眼躺在木架上的紀和,輕聲吩咐著下人去多搬了幾個爐子過來,整個大廳裏頓時就暖和了起來。
張禮正年已過七十,屬古稀之齡,白發,白須,連眉頭都有一半變成了白色,很蒼老,但身子骨年上去又甚為健朗,牙齒全在,兩隻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很很精神。這老頭兒很懂得養生保養之道。
“就是他嗎?”進得廳來,張禮正微向狄盧氏點了點頭,便輕身蹲在了紀和的身旁,掀開蓋在紀和身上的棉袍,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遂起身向狄盧氏說道:“我需要一間溫暖的靜室,一些溫水和毛巾,在救治他之前,要先給他清洗一下身子和傷口。”
“狄良,去給張老先生準備!”狄盧氏衝狄良吩咐了一句,然後又含笑望著張禮正,輕聲詢問道:“依老先生之見,這位壯士的傷患,可還有救?”
“很嚴重,至少有三處傷口都在致命之處,至於能不能救活,還是等老夫為他清理過之後,方能下得定斷。”張禮正伸手在紀和的右手肪搏上探了一會兒,起身向狄盧氏說道:“氣息紊亂,脈動微弱,心氣,肝脾皆有損傷,肋骨斷了兩根,左臂似也有折斷的痕跡,這小子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若是一般體弱之人如此,怕是早就沒了氣息。”
老頭兒的行事,語氣,都很果斷堅定,雖然顯得有一些神傲,不過卻也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很強大的信心,在奉節本地,說這老爺子是神醫,也毫不為過。
“那就要勞老先生費心了。”狄盧氏輕衝張禮正頷首一禮,秦柏三人也紛紛向張禮正拱手拜托。
“狄夫人請放心,老夫定會竭盡全力救治,”張禮正又看了一眼滿是傷患的紀和,道:“至於最後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就要看他的造話如何了。”
藥醫不死病,張禮正既使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卻也是不敢輕易地就打下包票。
靜室備好,秦柏和李連承輕將紀和給抬進屋裏,然後就被張禮正給攆了出來,屋子裏隻留了張禮正和他的藥童兩人。
“師姐,聽師父說你此去去了西北苦寒之地,怎麼樣,那裏好玩嗎?”見現下無事,狄芝芝便拉著南宮婉兒在一邊兒小聲地打聽著。
“苦辣酸甜,皆在其中,若是想知道,等過完年關,師姐便帶你去走一趟,如何?”見狄芝芝這般地感興趣,南宮婉兒輕笑著向她說道:“師父不是已經同意了嗎?等過完今年,你就可以隨著師兄師姐們出行曆練了。”
“我娘不許我再出門兒,過完年怕是連師門都不讓我回了。”狄芝芝苦惱地撅起了小嘴,顯是很不情願。
“這樣啊?”南宮婉兒朝狄盧氏那邊看了一眼,心中恍然,狄芝芝出身官宦世家,身份與他們這些平民自是不同,狄夫人不同意讓她遊曆江湖,卻也是再正常不過。這些份屬於狄府的家事,南宮婉兒也不好插言。
“嗯?那個沒膽鬼怎麼過來了?”抬眼瞥見一個身影向這裏走來,狄芝芝不由輕嘟囔了一句。
南宮婉兒聞言,順著狄芝芝的目光瞧去,但見一個身著粗布棉袍的文秀書生向這裏走來,旁邊給他帶路的下人似對他還很尊敬,遂開口向狄芝芝問道:“師妹,那個人是誰啊?”
“一個要才沒才,要貌沒貌,要膽沒膽的教書先生,虛偽膽小,師姐不必搭理他。”狄芝芝不客氣地在南宮婉兒麵前詆毀了兩句,說得南宮婉兒反而來了一點興趣,能被她們家小師尋這般掂記的人,還真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