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源談不上,”柳一條輕看了任幽一眼,道:“我是一個教書先生,而這間酒樓掌櫃的女兒,正好是我的一個學生而已,所以會經常往這來往,嗯,有時候也會蹭一口酒喝。”
“哦,原來如此!”任幽輕點了點頭,不禁想起之前他與任衝第一次來‘得一醉’時所起的那場衝突,想來當初小二說的那個教書先生,便是眼前的這位了。
隻是怎麼覺著這個教書先生有些麵善,好似在哪見過一般?任幽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實在是記不起來,見柳一條對他也沒有什麼熟識的反應,便直道是自己記錯了,或是產生了錯覺,索性不再去多想。
隨著劉齊上了二樓,入了雅間兒,知道精裝的‘三碗不過崗’定是已沒有了供應,任幽便囑咐著杜齊給上上幾個特色菜式,端上幾壺散打的好酒溫燙起來,然後又嬉笑著衝柳一條拱了拱手,道:“小弟疏忽,還不知道大哥的全名怎麼稱呼呢?”
“柳亦凡,豫中川源縣人,因暑期水患,家裏遭了災景,便逃難到了這奉節,”輕聲簡述了下自己的出身,柳一條給自己和媳婦斟倒了一杯茶水,看著任幽說道:“不知任公子是從何而來,聽口音,任公子似也不是本地人?”
“小弟是餘杭人,家裏做了點小買賣,這次是隨家母一起來遊玩的。”略交待了一下,任幽就又開始向柳一條糾纏起相馬馴馬的問題來。
在他的眼中,柳一條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相馬的大師,而且還是非常有水平的那一種,機會難得,所以,不管柳一條願意不願意,能不能回答,他都把以前在相馬,騎馬和馴馬時所遇到的奇奇怪怪地問題,一股惱地都問了出來。
他這種自來熟,外加天然粘人的性格,讓柳一條很無奈。
“柳先生!”敲了下門兒,輕叫了一聲,柳成從外麵推門走了進來,他的後麵跟著一個小不點,柳小惠。
“聽小齊說柳先生來了,還帶著柳夫人和‘易和居’的任少爺,我便想著讓小女過與柳先生和柳夫人見上一禮,以權師生之誼,”說著,柳成向柳小惠示意了一下,讓她上前也與柳一條和張楚楚行弟子禮。
“學生柳小惠,見過先生,見過師娘!”柳小惠俏聲聲地上前走了兩步,規規矩矩地給柳一條和張楚楚施了一禮,然後抬頭看了張楚楚一眼,眼神裏一片熱切之意。
因為有任幽這個外人在場,四個人都不好表現得太過熟識,張楚楚也是欣喜地看了柳小惠一眼之後,淡淡地點了點頭,誇讚了兩句,算是還禮。不過兩隻眼睛都一直不停地在柳小惠的身上打量著,兩個多月沒有見小惠,這丫頭的好像是又長高了一些,人也變得越發地可愛漂亮了。
見完禮後,柳一條又囑咐了兩句,之後,柳成便又把柳小惠給帶了出去,走的時候,柳小惠還不時地回頭向張楚楚這邊看上一眼,看得張楚楚心中一陣地酸楚,差點就落了淚來。
酒桌上是男人的地盤兒,張楚楚有孕在身,不宜飲酒,所以在柳一條與任幽兩人推杯換盞的時候,她一直都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著,思量著剛才與小姑相見時的場麵,再回想起以前一家人在一起時的場景,心中不免有些傷感。
“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柳一條又給楚楚斟倒了一杯茶水,推送到楚楚的麵前,溫和地向媳婦兒問道:“可是因為剛才的小惠?”
“嗯,”張楚楚抬起頭,見對麵的任幽,不知何時已經被柳一條給灌得趴倒在了桌上,遂輕點了點了頭,道:“妾身想起以前咱們一家在三原時的日子了,當時咱們一家團圓,哪裏像現在這番樣子,人在對麵不相識,連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
“是啊,不過這也是無奈之舉,偷偷摸摸,總比一家人都沒了性命要好,”柳一條輕歎了一聲,道:“楚楚也不用太過傷感,為夫不會讓這種情形持續太久的,一年,兩年,最多不超過三年,咱們便能再回家去了。”
柳一條緊了下拳頭,算是給楚楚,還有他自己一個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