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狄仁傑上課的書房裏多了一個人。
不是那個狄芝芝,而是一個跟狄仁傑年歲相差無多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很黑,很瘦,身上雖然穿著著貴家公子應著的絲綢長衫,卻還是能讓人一眼便看得出,他並不是什麼貴公子,倒像極了是一個剛從山溝溝裏出來,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見過的窮家孩子。
不像是給狄仁傑請回的書童,要是書童也能穿到這麼華麗的衣服,那天下想要給人當書童的還不得擠破了門兒去?
看他坐在狄仁傑的旁邊,書桌上也擺齊了筆墨紙硯,難道是陪讀?
小家夥的神情一直都很慌亂,時不時地便會向狄仁傑那邊看上一眼,不過狄仁傑始終都扭著頭,顯是並沒有要搭理他的打算。
柳一條邁步走進書房的時候,柳一條發現小家夥的眼神更加地慌亂無依,不過在他的目光瞄向自己的時候,就好像是驟然定格了一樣,始終地盯著自己,眼神之中竟還有著幾分意外,激動和感激之意。
他認識我?!
柳一條心中一驚,把目光也瞄向了這個新人,頭發幹黃,整張小臉兒就像是貼了一層枯皮一般,顯得有些,蒼老,是的,蒼老,雖然柳一條可以確定,這小孩兒絕超不過十歲。
沒有一點印象,在柳一條的記憶裏,似乎並沒有這樣一個奇怪地小不點兒存在。
小孩兒沒有說話,隻是癡癡地看著柳一條,眼睛裏麵竟不覺地蘊滿了淚水,即使他拚了命地想要忍住,可是那些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感覺著有些不對,狄仁傑扭頭看了旁邊的男孩兒一眼,輕輕地撇了撇嘴,顯是很看不慣他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樣子。
他應該認識我。
看到小孩子激動的樣子,就好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柳一條在心裏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雖然他很不解,為什麼他會沒有絲毫的印象,為什麼在他變了裝扮,換了容貌之後,這個小孩還能認出自己,不過看這小孩子似乎並沒有要當聲叫破的意思,柳一條的心也稍安了下來,現在的他,是絕不可以暴露身份的。
“柳先生,大夫人說您來了,就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要與柳先生言講。”柳一條前腳剛邁進書房,正要開口向狄仁傑詢問情況,一直在書房侍候著的狄春便湊了上來。
大夫人有請,柳一條當然不敢怠慢,又看了屋裏的那個孩子一眼,便邁步去了東跨院兒。
“小賊!看劍!”
一隻腳剛跨進院門,便有一股寒風向柳一條襲來,柳一條身形一停,以一副傻呆呆地模樣,站在了那裏,一把看上去很漂亮的青銅便就那樣地橫放在了他的脖間。
剛才出聲的是一個女人,不用看,柳一條也知道這把劍的主人是誰。
“大小姐,這樣很好玩嗎?”輕輕地抬起頭,柳一條淡淡地向正一臉得意的狄芝芝看去。
見她一身短小的衣襟打扮,剛才應該是在這個院子裏練劍,柳一條無忌地在狄芝芝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可否認的,這小丫頭雖然才一十六歲,不過身體卻已發育了個完全。
苗條纖細,凸凹有致,古代的女人,果是比較容易成熟,柳一條在心裏麵輕聲感歎了一句。
“看什麼看,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見柳一條沒有一點被人製住的覺悟,還肆無忌憚地睜著眼往自己身上亂瞄,狄芝芝的不由又惡狠狠地將劍向前遞了遞。
剛才的舉動沒有嚇到眼前的這個柳亦凡,狄芝芝的心裏很不爽。
“大小姐,小生還有事要做,沒功夫陪您在這兒瞎胡鬧,勞煩您把劍拿開,刀劍無眼,萬一真個傷到了,就不好了。”柳一條背付著雙手,臉上沒有一絲害怕膽怯的神情,半軟不硬地向狄芝芝說道:“小生雖隻是一介書生,手無敷雞之力,但是若真個把小生給逼急了,小生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不知怎麼地,柳一條很想逗弄一下這個被人給寵壞了的狄府大小姐。
“好啊,本小姐倒還真想看看,你一個臭教書先生能做出什麼事來?”狄芝芝不屑地看了柳一條一眼,直接就把柳一條給歸結到了那種死鴨子的類型,手中的長劍緊挨上了柳一條脖間的肌膚。
“這是大小姐逼我的,”柳一條被劍逼得向後退了一步,定定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
“救-命-啊!!!”
一個很宏亮的男聲,氣壯山河,而且還有很強大的穿透力,震得狄芝芝的耳朵都有些生疼,整個狄府裏麵兒甚至都有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