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達兄,你這是要跟誰對弈呀?”還沒進門兒,楊伯方的聲音就傳到了裏麵。接著一身紫衫的楊伯方便推門走了進來。
柳一條忙起身行禮。未經主人允許便踏入書房,總是一件很失禮的事。就像不告而入,不告而取一樣,心理上總是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公孫文達則仍悠哉地坐在那裏,邊擺棋路邊衝楊伯方笑道:“伯方老弟,你來得正好,來來來,你且在一旁為為兄掠陣,為兄要與一條賢侄大殺一場。”
這老頭倒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楊伯方也不生氣,先是衝柳一條點了點頭,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這麼快就能與三原縣數一數二的大戶勾搭上,這小夥確實有前途。然後走到桌案旁,向公孫文達取笑道:“就你?一個臭棋簍子,還想與一條賢侄對弈?老哥哥,聽老弟一句勸,還是快快把棋收起吧,省得一會兒會哭著回去?”
“去去去,一邊去!淨說些掃興話,什麼臭棋簍子,若是論起國棋,你還不是老夫的手下敗將?”說完公孫文達便不再理會楊伯方,熱情地向柳一條招呼道:“來來來,一條賢侄,咱們開始吧?”
柳一條看了眼楊伯方,見他點頭,便又坐了下來,衝公孫文達行禮道:“還請公孫伯父先來。”
“好,知賢侄棋力高絕,老夫就不客氣了。”公孫文達笑嗬嗬地走了第一步,道:“看我當頭炮!”
炮二平五,置位中宮,先把架子擺上。
“馬來跳!”柳一條跳馬回應。正規走法,馬掛尖角,攻守兼備。
“飛相!”
“出車!”
“......”
兩個人你來我往,大殺四方,粗一看倒是殺得旗鼓相當,不相上下。但是楊伯方在一旁卻看出了些門道,柳一條的棋步中雖每子都有走動,但實際中動用的棋子卻隻有兩個:車和馬。
以兩子搏全軍,還能現得不露聲色,楊伯方不由得點了點頭,小小年紀就懂得如何藏拙,難得。
殺了三局,雖然每次都以將亡告終,但是每一次公孫文達都殺得很舒暢,完全沒有棋輸後的鬱悶感覺,比跟楊伯方他們幾個老家夥下棋要舒服的多。
“好了,一條賢侄,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公孫文達把手中的棋子放下,笑著說道:“時近子夜,老夫不宜再在此打擾。咱們以後有機會再下吧。”
“依公孫伯父所言。”柳一條點頭答應。而後便開始收拾棋盤。
“我送文達兄!”楊伯方知道公孫文達的性子,也不再客套挽留,直接拱手相送。
公孫文達擺手道:“不用了,送來送去,麻煩。老夫一個人走就好。”說著跨步出了書房,竟直向楊府大門走去。
“一條,坐吧。”楊伯方見公孫文達走遠,笑著對柳一條道:“這老小子就是這個脾氣,直來直去,你不用在意。倒是你,怎麼跟他碰上的?這老小子一向都是神出鬼沒的,很難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