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楊廣成健談的性格,沒過多久便跟伍長打成一片完全沒有校尉的架子。拋開在軍中的身份,楊廣成本就是富家子弟,即便不是校尉,也可以是朝中的某位重臣,相信以楊家的資源培養一個朝中權臣不在話下。奈何楊廣成天性灑脫,不願束縛在朝堂之上,整日想著從軍。這下可好,就連一向不怎麼幹涉他生活的楊勇,也開始操心起他的婚事。不過這次在戰場上差點死了,他也有些後怕,對救了自己的景天十分感激。
在楊廣成眼裏景天還是個孩子,可英雄出少年這句話在這個時代可不隻是說說而已。以景天的身手在軍中混個十年八年像自己一樣做個校尉還是輕而易舉。既然自己要回京城了,那自己這個小兄弟的路自然不是這樣走。他說服景天改了名字,接下來就是到京城先考個武舉,楊家稍加運作,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計劃是這般,但實際執行起來又是另一回事,這不,回京的路上就遇到一個小障礙——這伍長認識景天。當時見景天與伍長這般熟絡,楊廣成暗想不好。走近看,這伍長竟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他心想:“當初死在戰場多好。”
幾日接觸下來這我伍長的脾氣性格很對胃口,於是楊廣成趁著景天不在附近的時候,跟伍長交了底了。
“老哥,以後不能再叫小天或者景天了,景兄現在叫景明。天這個字好,承載了希望,象征權力與地位。所以這個字已經被那位用了,別人……不能用……犯忌諱。”
伍長慘然一笑,“楊老弟,我知道,你看上小天……小兄弟了。我以後不這樣稱呼就是,小兄弟遇到你也算是遇到了貴人。
說實話,你跟我說這些讓我放心不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能看出來,你想殺我。”
伍長直白地點出來,楊廣成接不住。他無奈地拍了拍伍長的肩膀,向隊伍前方追景天去了。
在景天的隊伍離村子越來越近的時候,王家已經發生了巨變。
王婆也在路上,身邊沒有玉玲和廣義的影子,隻有一黑一白兩位陰差,此時他們正走在黃泉路上。在民間百姓有句話叫‘黃泉路上有個伴兒。’說得就是這裏。
黑白無常兩位陰差帶著王婆正前往酆都城接受審判,腳下黃泉路前麵就是忘川河,過了忘川真就陰陽兩隔再也回不到人間了。王婆忍不住頻頻回首,她心裏放不下人間的玉玲和廣義。奈何身後站著兩個冷麵判官。隻要王婆想要回頭,黑無常手上的鏈子便會抽過來。
“黃泉路上不準回頭。”
黑無常的聲音毫無感情,嚇得王婆瑟瑟發抖,她一個村中婦女,怎見過這般場麵,生怕得罪了兩位神仙。走著走著又想起自己本來就死了,還怕什麼!於是在即將回頭之際,黑無常總能看穿王婆的心思,鐵鏈準時抽來。
“前麵有望鄉台,想看陽間,到那裏再看。”
聽聞能看到陽間,王婆加快了步伐,很快走過了奈何橋。她實在太掛記玉玲,她一個姑娘家在這兵荒馬亂的世道要如何生存下去呀。雖然景天臨走留了金條,王婆依舊不放心。
很快望鄉台出現在王婆眼中,刀山劍樹布滿其上,僅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可以登上這小土坡。王婆步履蹣跚地走了上去,站到望鄉台上的王婆四下觀看,下一瞬竟真看見了玉玲抱著孩子,正在自己的棺槨前燒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