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醫生沒有接過張家老大哥遞過來的紅包,他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好送禮的,再說了我也不能算在給你弟弟治病,他能不能活過來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不過韓醫生的助手明顯對這額外的財富還有著不小的渴望,但是他似乎對那位正在準備手術的上司有著近似於臣服的服從,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筆不菲的財富離開自己的視線。
“你最好別動什麼歪心思,”韓醫生看都沒有看自己的助手一眼,“第234號實驗體就是一個不太聽話的助手。該拿的不要推辭,但不是你的,你也別想著碰!知道了嗎?”
那助手點了點頭,伸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弄髒了手中的工具,他又不得不戰戰兢兢的洗手過後再次取出一套新的工具。
“沒用的東西!”韓醫生隔著口罩罵了一句,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
手術的過程十分的複雜,可能這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目睹了整場手術的進行,每一把手術刀在那個白色惡魔的手中都有著它們的功用。
我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張家老三,他躺在那裏,神態卻算不上安詳,似乎即使給他進行了全身麻醉,他依舊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飽受摧殘。
我很感激那個高大而又魁梧的士兵擋在了我的身前,讓我不用去看那手術的過程。但是他擋得住我的視線,卻無法阻止那些鋸子切割骨頭,小刀劃開皮肉,各種機械部件在張家三哥的身體之中被組裝的聲音。
韓醫生穿著白大褂,但是此時此刻我絕對沒有辦法將他和我在醫院之中見到的那些白衣天使聯係在一起,那些醫院之中的天使是和死亡做鬥爭的勇士,而我們的韓醫生卻是惡魔的仆從。
他手中的手術刀在我看來更像是為他的主子切肉的餐刀,而台上那些試驗品就是他的主子的食物。
鮮血順著手術台流了一地,接著又被地麵上一直在運行的清潔裝置帶走,但即使這樣,還是有著不少的血跡留在了手術室之中。甚至在張家的三哥幾乎流盡了全身的每一滴血液之後,那些護士依舊沒有為他拿來血袋。
或許魔鬼的造物並不需要鮮血,鮮血隻不過是他們的食糧。
張家的大哥同樣神態緊張的看著手術,這個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獲得過幾十枚勳章的戰神,見過了無數的死人,和各種各樣的死法的戰神,此時此刻也被這種魔鬼的手法所震撼。
至於我們的那位漢斯隊長,似乎他和我一樣,對這個世界的本質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隻有他能看到我的存在,但是他也被這種手法惡心到了,他不停地敲擊著自己的戰術背心,看上去是在緩解那股反胃的感覺,但實際上卻是在和我進行著交流。
“機械眼。”
“機械骨骼。”
“機械耳朵。”
...
我一邊記下來這些植入物,一邊和我之前得到的信息做著對比分析。
我可以保證,張家老三的疾病絕對不需要這麼多的機械部件,實際上他的這麼多改造完全就是按照一個戰爭兵器來進行改造的。
而從張家老大哥的表現來看,他或多或少是知道這個消息的。
......
這場手術整整持續了將近十個小時,但是好在手術最終還是完成了。
我看著那個已經蘇醒,茫然的躺在手術台上的張家老三,心裏有一些不太是滋味,這種幾乎將身體之中全部的零件全部替換為機械部件的手術所帶來的痛快是不言而喻的,隻不過是麻醉的效果還沒有過去,所以他才能顯得如此的平靜。
假如讓我從一個完全的旁觀者的,絕對理性的角度來判斷這場手術,我會覺得這是一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手術,因為如果我沒有完整的看過這場手術,我是根本不知道張家的老三的身上有著這麼多的機械部件的。他的外表來看和真正的人類沒有任何的區別,盡管除了他還擁有一個人類的靈魂之外,其他的地方幾乎和人類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