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在正式成為暖姨的幹女兒後,自然有著數不完的錢財可供揮霍,這對於一直苦於沒錢而不敢貿然出世尋找修靈所來說,可謂是有了強大的後盾。
隻是,她不敢告訴暖姨她要外出修靈的計劃,因為魅老在臨死前明確囑咐她不可以為他們報仇,他隻是想要她不為人知的活著就好。
但這種想法,傾城自然不會認同。
對毀了自己一切的敵人予以遺忘,將曾經視自己為己出的族民的仇恨拋卻腦後,她可不做不到在發生了這種事情還可以安然過一生。
“祈星族,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們所做的一切!”
就因如此,這幾天她一直瞞著暖姨私自準備著離家出走的計劃,就等著幾天後的半月祭,她便可以悄悄的溜走了。
一大早,慕澤兮便被陌桑追著跑了大半天,手裏拿著的香餅也早已不知在慌亂中扔到了哪。
他不過是想將客人那裏得來的稀有甜點送給傾城而已,為何這個野蠻女會突然從傾城的房間殺出來?
“我又沒有惹你,幹嘛要追我?!”
“你都說沒有惹我,幹嘛要跑?!”
跑了半天之後,慕澤兮覺得陌桑的話似乎有點道理,何況他也跑累了,停腿就原地大口喘起氣來!
“砰!“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陌桑的腳就毫不留情的踹上了他的屁股。
“幹嘛踹我啊!你都說我沒惹你了?!”坐在地上的慕澤兮,一臉無辜的吼叫起來。
陌桑環抱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停揉著屁股的慕澤兮,心情大好,“我又沒說你沒惹我,我就不會踹你!哼!”
說完,瀟灑的轉身,扭頭走人。
這種女到底要怎樣和平相處啊!
慕澤兮哀嚎至極,“同樣是鏡梧的弟子,你怎麼可以這樣沒有節操啊!”
一想到送給傾城的甜點不翼而飛,他就忍不住上火,沒來由的就將在她麵前絕對不能提起的名字喊了出來。
走到不遠處的陌桑,聽到慕澤兮喊出的人名,連頭都沒回,隻是傳來不甚耐煩又惡狠狠的聲音。
“不是早就說過了麼,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要是再敢說那個人的名字,小心我閹了你!”
不認識.
的確,她從鏡梧消失後的第三天開始就變得不對勁了。本來一直圍著鏡梧打轉的她,一覺醒來就徹底忘記了鏡梧的存在。
明明所有人她都記得,卻唯獨失去了對於鏡梧的全部記憶…明明她是最喜歡鏡梧的人,卻反而忘得一幹二淨。
而她的性格也是從那時開始變的,十幾年前的她可是一個像鏡梧般溫溫如玉,現在…
“真的好懷念以前的陌桑啊!”想著想著,慕澤兮不禁捶胸頓足起來。
“兮少爺,這大清早的,你坐地上不冷嗎?”好不容易追上了四處逃竄的慕澤兮,夏浮沫一邊大口喘氣一邊伸手去攙扶他。
“沫沫,你還記得鏡梧嗎?”冷不丁的,慕澤兮又轉頭問向了坐在石椅上猛喘氣的夏浮沫。
夏浮沫皺著眉頭看向突然一臉嚴肅的他,緩緩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的荷花譚,“怎麼可能忘記那麼溫柔的人呢?”
鏡梧的存在對於十幾年前的人們來說,等同於神,美麗而又溫柔。
他是魅香依的第一位頭牌,憑借人人傾倒的才藝,幫助魅香依奠定了聖城之舞的地位,同時也是慕澤兮和陌桑的師傅,兩人的才藝都是由他親手傳授。
或許這樣脫俗的人不適合呆在人間界吧。
於是有一天,輕舟間彈琴的鏡梧消失在了碧波蕩漾的荷花譚,沒有人看見亦沒有人聽到,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所有人都認為鏡梧是被神域之人召喚到了神域,所以自古以來懼怕神域力量的人們,並沒有去查詢事情的原委,曾經轟動一時的鏡梧事件就這樣沉溺在了時光的長河。
“雖然都謠傳鏡梧去了神域,可我一直都覺得很有蹊蹺,可她所留下的石盒好像是修靈者才能打開的東西,我根本無法打開…”
“石盒?神權使用者?”夏浮沫聽他這麼說,突然瞪大了眼睛問道。
因為這件事,他從未聽慕澤兮提及過。
“嗯,就在鏡梧消失的三天前,她把一個石盒交到了我們手中,這件事隻有我和陌桑知道。隻是陌桑卻突然間絲毫都不記得這些了,這可讓我很是困擾啊…”
說著,慕澤兮起身緩緩向荷花譚走去,看向譚內開的正是絢爛的荷花,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柳樹下。
“我把石盒埋在了這裏,今天就給你看一下。雖然陌桑幫不上任何忙,但我覺得沫沫你現在已經長成了可以分擔我心事的男人了!”
“嗯?嗯!”
總覺得他是在誇自己,夏浮沫情不自禁的笑容滿麵,趕緊也蹲了下來,跟著慕澤兮一起挖起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