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妖精的,哪兒有心?”青骨娘娘冷笑兩聲,而後高聲喊道:“送客!”
花神意識到自己徹徹底底地被妖精耍了。都怪他一直待在天庭的象牙塔裏,竟想不到妖界之徒都這般道德淪喪、厚顏無恥、言談輕浮,以戲耍別人為樂。
話音剛落,兩個小妖便走進屋來,一左一右地立在花神兩邊。其中一位就是那個綠毛鸚鵡,花神記得方才在門口時,那個黃毛丫頭叫他“左護法”來著,那此刻另一邊的應該就是這妖洞裏的右護法了。
“花神大人,請吧。”與這邊永遠掛著笑的左護法不同,那位右護法臉色冷峻,麵無表情,雙頰消瘦得好似刀削一般,一身黑色束身衣勾勒出他精瘦的身體線條,那兩彎熒綠的豎瞳盯得花神在心裏打了個寒戰。
這是個黑蛇精。
也難怪,妖洞裏肯定都是妖精。
“你不走,我也不走。”花神大人幹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達目的不罷休。既然這青骨娘娘不講理,那他也略懂一些耍賴之道。他本想就地坐下,但仔細一看地上縫隙間不僅有鑽出來的青苔,上麵還掛著這妖精的白頭發,實在慘不忍睹,便又移步到房間四周看了看,見地上全是一個模樣,沒一個幹淨的地方,就隻那桌子上竟然沒有積灰。花神便把上麵的筆墨紙硯都規規矩矩地挪到一邊,也不顧什麼儀態禮數了,幹脆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仰著下巴道,“我就賴在你這了。專門給你添堵。”
青骨娘娘和左右護法看他放了句毫無威懾力的狠話之後便在屋子裏到處檢查衛生,還以為他是要換個思路舉報他們青骨洞某項指標不合格,想不到就隻為了找個落屁股的地方。
“好吧。”青骨娘娘擺擺手,示意左右護法退下,吩咐道,“本王餓了,去備菜吧。給花神大人也帶一份。”
“是。”左右護法應聲,還未等退下便被花神攔了下來。
“不必了,我可不吃人。”
別說共同用餐了,花神隻是想到那餐桌上的模樣就忍不住連連作嘔。就算這妖洞的裝潢再精致,真正到餐桌上的還不得是人骨人肉?就算好一點,也得是飛禽走獸吧。他雖然不是吃齋念佛之輩,但作為在天庭不食人間五穀的花神,也受不了那般血腥的場麵。
“那你吃什麼?”青骨娘娘問,
“我身為花神,自然是餐蜜飲露。這蜜,須得是那蟠桃園裏的桃花蜜;這露,須得是清晨——”
“沒有。”
右護法無情地打斷了花神的話。
“那你們二人就照常準備就是了。”青骨娘娘揚了揚手,倚著那方高座安排道,“準不準備是我們的心意,吃不吃是他的事。別讓我們青骨洞在外麵落了話柄。”
“小的看,他不就是上好的食材?”左護法意有所指地衝著花神的方向飛了幾下眼神,臉上的笑意更甚,“咱們還沒吃過神仙肉呢——當然,肉是娘娘的,咱們就喝喝湯也是好的。這小神仙看著細皮嫩肉的,估計也不必煮多久,開水滾一滾便能脫骨了,滋味兒想必差不了。”
花神嘴角抽搐了兩下,心裏雖然有點發虛,但是嘴上卻毫不示弱。他盡量放大了聲音,卻難以掩蓋其中的顫抖:“放肆!你們怎麼敢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