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婆子作為後院管事,克扣宋雁瑞的用度不說,更是從未將她當做過府中姑娘來看待。
在宋雁瑞小時候,她甚至常常對她動輒打罵,如此出言羞辱更是家常便飯。
從前的原主能忍,如今的宋雁瑞可忍不得。
她扶起被羊婆子推倒在地的小花,而後笑眯眯地走向羊婆子:“羊婆你說的是,我們這院子還要仰仗你多多關照呢!正好你今日來了,我有一份大禮要送你,你隨我來可好?”
宋雁瑞雖年歲已過十七,但臉上還帶著沒有褪去的嬰兒肥。
一雙眼睛裏藏了星星一般,這麼笑起來當真是人畜無害。
加上從前宋雁瑞隻有被羊婆子欺負的份兒,她自然沒有防備,反而生出得意的笑容:“你若早早就知道這麼乖覺,這些年也不必這般受苦了不是?不過你一個小小庶女,能有什麼好東西送給我?”
宋雁瑞幹脆伸出手,拉著羊婆子往前頭走:“我雖是個庶女,但我娘去世前也留了些好東西。羊婆跟我來,我總是不會虧待你的。”
羊婆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可下一刻——
“噗通——”
當冰冷的池塘水漫過身體的時候,羊婆子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宋雁瑞給踢下池塘的!
池塘不深,宋雁瑞也不怕羊婆子會淹死。
看著她在水中掙紮,片刻之後就滿身淤泥的樣子,宋雁瑞叉腰大笑:“日後再欺負我院子裏的人,這池塘就是你的歸宿!不信你就試試看,我是姑娘你是奴才,難不成我還被你騎到頭上去了?”
羊婆子掙紮了許久,才能在這一片汙泥之中稍稍站穩身體。
第一次看到宋雁瑞這般哈哈大笑,羊婆子都愣住了:這還是那個從來都躲在人後,被欺負了都不敢還擊的四姑娘嗎?
笑得差不多,宋雁瑞才拉起小花,對著羊婆子做了個鬼臉,就兀自進入了自個兒的院子裏。
臨去時還不忘了威脅羊婆子:“我明兒要入宮,你若再敢對付我,我就在宮中告訴所有人大夫人禦下無方,區區一個管事婆子都能欺負到家中姑娘的身上。到時候就算我不好過,你也別想有好日子!”
羊婆子就在這日光下打了個冷顫。
宋雁瑞拉著小花回到院子裏,才大口大口地喘氣,好像原主的心裏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一般。
小花感激地看向宋雁瑞,一雙眼睛不停地眨巴,反而讓宋雁瑞覺得有些心疼:“小小年紀就跟了我,日後可沒有什麼好日子。小花這名字不好,就像是街邊能被人隨意采摘的野花一般。不如你自個兒想個名兒吧?”
小花點頭,盯著宋雁瑞的眼中都生了崇拜:“奴婢不怕和姑娘吃苦,隻要姑娘不嫌棄奴婢。奴婢從小被家人拋棄,請姑娘賜名!”
宋雁瑞可不會起什麼書香之名,最終還是決定叫她“清陽”。
清白人生,暖陽之下。
坦坦蕩蕩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