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外頭天色越發亮了,想起自家主母的厲害樣子,小草隻能妥協。
宋雁瑞這才磨磨唧唧地穿好衣裳,出門果然看到小草跪在廊下角落那個風也吹不著,太陽也曬不著的地方。
她心裏也不覺暢快,越是往大夫人院子裏去,就越是心裏發怵:她親娘去世前,便以妾室身份與正頭夫人鬥得如火如荼,結果生了她之後一年便心衰而亡。
親娘死後,便宜父親不寵愛她這個庶女,也不喜歡上 個比她大五歲的庶出哥哥。那位大夫人更是處處看她不順眼,把從前對她娘的氣恨不得都撒給宋雁瑞。
這才讓原主纏綿病榻多日都不曾有人察覺,活活病死在院子裏。
今日叫她請安,定沒好事!
待她磨磨唧唧地走到劉氏的院子裏,嫡姐宋豔蝶和庶妹宋燕雀已端跪在地。
劉氏看宋雁瑞緩步走來,手中茶盞稍稍抖了抖,這才笑眯眯迎上前:“瑞瑞兒來了?”
她眼尖地瞧見宋雁瑞領口的盤扣都扣錯了,即刻皺眉:“這怎麼回事?”
宋雁瑞一個哆嗦,驚詫於她這一府主母的氣勢果然不一般,又準備哭訴今兒一早被小草“虐待”的事情——是她故意扣錯了盤扣,就是想讓劉氏把小草調離自己的身邊。
沒成想還未來得及說話,本該在院子裏跪著的小草竟緊跟宋雁瑞的腳步撲進了院子裏。
她“撲通”一下跪在劉氏跟前兒,不顧臉麵地掀起自己的裙踞露出膝蓋上青紫的傷痕:“求主母為奴婢做主啊!奴婢伺候四姑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四姑娘就因為早起晚了,奴婢怕她耽擱給您請安的時間所以饒了她睡覺,就將奴婢送到院子裏責打不說,還敲壞了奴婢的膝蓋讓奴婢跪在石子上頭受罰!”
若不是她特意把臉湊過來,宋雁瑞都沒發現她的臉上也紅紅腫腫。
為了告狀,把自己打成這個樣子?
宋雁瑞佩服小草的自虐能力。
但她要承認,這方法很管用。
她這個“惡毒四姑娘”的人設,這不就在小草的嘴裏立起來了?
宋雁瑞抬頭看向劉氏,她的麵容果然黑沉下來。
小草在一旁哭,劉氏就指著宋雁瑞問:“這扣子,為何扣錯了?”
宋雁瑞:啊?現在是問扣子的時候嗎?
雖然比不上小草可憐,她還是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嘴:“小草不願伺候我,還罵我,扣子自然就扣錯了。”
啊!宋雁瑞比小草還想給自己兩耳刮子:對比小草那聲淚俱下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這麼蒼白的“告狀”也太無力了吧?
宋雁瑞做好了為自己這一次“發揮失常”而付出代價的準備。
“啪——”
下一刻果然聽到,巴掌狠狠落在了臉上的聲音!
嗯?等等?怎麼不疼?
宋雁瑞眯著眼偷看周圍,卻發現小草錯愕地捂住臉頰。
劉氏盯著她的眼底好似要吃人一般凶狠:“連主子的扣子都扣不好,莫說是讓你跪石子,就是打死了扔出去,又哪裏冤枉你了?”
宋雁瑞瞠目結舌:不對吧?宅鬥劇本是這麼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