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2
以前看台灣小言的時候,總是會好奇躲在書後麵的那個女人,自己過著怎樣的感情生活。就像我現在,還在耿耿於懷著於晴究竟有沒結婚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寫言情的女生很、難、嫁。
也許是因為,看言情的我們,已經很難嫁了吧。
不過我從來沒為這發過愁,因為,打小開始,我就打算不嫁。
我的家族估計有暴君血統。
不然怎麼會個個驍勇善戰,愛挑起爭端?在我童年的時候,我的每一餐都像坐雲霄飛車一樣。
本來很和樂的用餐場景,也許在下一秒,就會演變成沙場,筷碗瓢盆,樣樣都當成武器,外加個唇槍舌劍在飯桌上空鬥個頭破血流,戰到激烈的時候,也會將飯桌一腳踢倒,現成的王國就圈了出來。
這樣刺激的生活,讓我小學一年級就得了很有氣質的、胃病,可以在和同桌為三八線起爭執時,很輕蔑地睨他:“不要惹我,我可是有胃病受不了氣的。”
可憐那位男同學拖著鼻涕一臉茫然:“啥啥衛兵?”我早已施施然地將三八線橫移了好幾厘米了。
同學,不怪我,怪隻怪斯達舒的廣告做得太晚了呀。
和同齡人的心理年齡差得太遠,如果去找大一級的人討論這個世界太喧囂又怕被扁,我將我滿腔的熱情和抱負都投入到了偉大的看言情小說的事業上去了。
那裏有才子佳人,你儂我儂;那裏有舉案齊眉,天倫之樂。
抬起頭看看四周,依舊是“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什麼是小說,什麼是生活,涇渭分明。
結婚,就是找個旗鼓相當的人來吵架的。
很容易地,年少的我就犯了一個擴大化的錯誤。
在這裏,我要向大家認錯,結婚,並不是找個旗鼓相當的人來吵架,偶爾,也要打架。
很不厚道地說,厭倦了這樣的戎馬生涯,十幾歲的我經常幻想自己是個單親家庭的孩子。
可以很孤傲地在上課的時候看著窗外遠處的白雲,而講台上的老師隻能憋屈地想,算了,這孩子心裏有傷。
可以外表很堅強很堅強,然後在某個陰暗又一定要讓人看得見的角落擺一個美美的Pose脆弱。
在別人關心的靠過來的時候,用粉忍耐粉忍耐的語氣說:“沒什麼,隻是眼裏進了沙子了。”
有時候想的太入戲了,還會在我家阿美姐心情好的時候問她:“媽,你咋不離婚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呀。
阿美姐說,打小開始我碰過的電器都特別短命,所以我身上大概有某種莫名的磁場。
這個莫名的磁場在我長期的怨念下,啟、動、了。
我,單、親、了。
願望成真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就好似,天天盼著穿越,好不容易穿越了卻發現穿越後碰到的男人個頂個賽豬頭一樣。
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差得很遠很遠啊。
我小的時候一度很怕死。總想著哪天洪水來了我怎麼辦,地震來了我怎麼辦,躲在屋子裏火災了我怎麼辦。
所以我相信鬼,就算也很怕他們,起碼也讓自己有個換種活法的想頭。
可是這件事發生後,我變勇敢了,我不但不怕死了,還很想死。
我的心胸也變寬了。因為心裏多了一個洞,怎麼塞都塞不滿,從空間容量來說,變寬的尺度是無限。
吳蘇媚的小說裏有一句話:沒有長夜痛哭者,不足以語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