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2 / 3)

趙桂芳差點報警,最後在操場邊尚未竣工的小鐵皮房子裏找到人。

裏麵堆著稻草、麻袋,她蜷縮身體側躺, 小臉通紅,呼吸厚重。

林莫奈燒得厲害, 陸沉水直接帶回家, 其他人正常上課。

診所醫生測體溫, 42°,嚇得他咂舌,再晚點就要燒傻了。

人燒得難受,大概渾身都疼,大夫一碰她就躲,打針也不配合。

陸沉水上前按住她, 林莫奈掙紮不動, 迷迷糊糊有點醒了,迷瞪瞪地看他半晌,似乎認出來了,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打個針, 三人都累夠嗆。

好在林莫奈沒精神,紮完不疼她消停些,醫生留下消炎藥, 簡單囑咐走了。

赫蘇青端來溫水放到桌邊, 他拿勺子一下一下潤她幹燥的唇。

“我來給她擦擦身體。”赫蘇青肩上搭著毛巾,端著一盆水,他試了下水溫, 有點燙。

赫蘇青幫她擦著腦門, 耳朵, 脖子……他重新打來溫水放到椅子上,徑直走到窗邊,拉上一半窗簾,背對著床頭,聽她難受得哼唧。

“你們兩個鬧別扭了?”赫蘇青一般不大愛問他們的事,知道年輕人不喜歡被問東問西,今天見林莫奈病倒,陸沉水少有地出現很久之前那種低落,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機,“有話好好說,阿姨知道你們對彼此都好,但好的方式,可能還需要磨合,這個都急不來的。”

陸沉水幾乎沒吭聲,赫蘇青收拾完,臨出去說:“晚上你想吃點什麼?還是跟小林一樣吃粥?”

“一樣吧。”他吐出三個字,眉頭還皺著。

關上門,房間裏重歸安靜,陸沉水慢慢轉過身,靠在窗邊盯著她燙紅的臉出神。

一下午,他幾乎保持這個姿勢,傍晚大藥瓶的藥終於輸完,他撕開膠布,按住針頭輕輕抽出來。

他按針眼的力度不大,但她皮膚白又細膩,被他按得發紅,皮下泛著紫色。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有一次忘了因為什麼被母親弄傷,母親抱著他哭著這樣說的。

他看見蒼白的女人滿臉淚痕,他不理解,被父親一次次毆打不掉眼淚的母親,現在看見他膝蓋破了皮,他都說沒事了,她卻說心很痛。

這一刻,他盯著青紫的手背,心確實是疼的。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桌上的羊皮卷日記本放在熟悉的位置,底下壓著那本寫滿的黑色日記本。

她就這麼大方地放在桌邊,似乎從不擔心他會偷看,真是對他放心。

他盯著看了半晌,心底有聲音催促他打開,但理智仍占上風,他不想窺探:那些寫在日記裏,沒能親自和他說出口的話。

林莫奈時常難受得哼哼,有時嗚嗚兩聲,有時埋頭紮在被子裏,有時又縮緊被子裏打滾……她睡覺的姿態很豐富,他扯開被子露出小腦袋,怕她呼吸困難。

烏黑的發絲,如海藻鋪散開,他捋順後擺在外麵,定睛看了幾秒,又撈起發絲塞進被窩。

林莫奈一轉身壓到頭發,她明顯不舒服,胡亂地抓頭發,陸沉水都糾結了,第一次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他在搜索引擎上敲字:長頭發女生睡覺,頭發放在被窩裏還是放在外麵?

答案眾說紛紜,但點讚比較高的是說頭發都散開,鋪在枕頭上,他照著弄了一遍,她稍微消停點了。

手機突然震動,他輕輕開門,虛掩一條縫,低聲接電話。

他斜盯著床上的動靜,嗯嗯幾聲,說:“既然證據都收集完整,那就可以收網了。”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勾起一絲笑,卻透著冷意:“情分?我們之間早沒這種東西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