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程度,呼吸變得困難,不能說不凶險,可他卻隻覺得快樂。
謝朗拽了一下黎江也的手,轉頭看向男孩嬌小可愛的麵孔,通紅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微笑。
“朗哥……”黎江也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怕謝朗說話,可又怕謝朗睡著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忍不住哽咽著說:“你陪著我,不要睡著。”
於是謝朗又拽了一下他的手,可是眼皮卻不住地往下耷拉。
“朗哥,等一切都結束了,你第一件事最想要做什麼?你不用回答,我說,我說的對了,你就拽一下我的手。”黎江也輕聲道:“是不是要吃飯?”
謝朗拽了一下他的手。
“吃什麼呢?壽司?菠蘿包?粵菜?” 黎江也絮絮叨叨地數著:“還是粥水火鍋?”
謝朗聽到這裏,終於拽了一下他的手。
“我也想吃粥水火鍋,那我們就吃粥水火鍋。”黎江也笑了,可是眼裏卻含著淚:“然後呢?然後做什麼?睡覺?”
謝朗搖了搖頭。
“那……啊!是不是要摸黎家明。”
於是謝朗這一次又微笑著拽了他的手。
張秘書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後麵傳來的兩個人的對話,竟然感到鼻子一酸。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接了個電話,應了幾聲之後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
“怎麼了?”
黎江也現在很警覺,馬上便轉頭問道。
“呃……”
張秘書停頓了一下,到底還是說了:“有兩個事,一個是謝家著火了,目前來看沒有人在裏麵。另一個是剛才謝玨的車也趕到廢棄園區那了,結果被大貨車給不小心撞了一下,他人沒事,就是……”
他吸了口氣:“就是他蕁麻疹發作得很嚴重,現在也被送醫院了。”
黎江也腦中“轟”的一聲,他無比清晰地想起了任絮絮說過的話——
“確切來講,其實是我們家的人可能共享了某種特定的遺傳特征,因此會對同樣的過敏原反應敏[gǎn]。這個過敏原在我們家是堅果,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花粉、寄生蟲啊,五花八門的,甚至連心理和精神上的壓力、恐懼,都有可能是刺激反應的來源。說起這個,謝朗,你知不知道你的過敏源是什麼?”
謝朗從沒說過他的過敏源是什麼。
可黎江也猜到了,每一次他離開的時候,都是謝朗蕁麻疹發作的時候。
謝朗最恐懼的就是失去,他的過敏源是強烈的恐懼。
那謝玨……
可怕的聯想在他腦中浮起,他明明已經猜到了答案,可是……
他緊張地轉頭看向謝朗。
而謝朗也在專注地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那麼清澈地看著他,心無雜念,像是根本沒聽到張秘書的話。
他聽到了嗎?
黎江也忍不住地想。
過了許久,謝朗又拽了他一下,一雙眼睛像是在問:我們還繼續嗎?
“繼續啊。”黎江也心跳得飛快,慌亂地道:“剛才到哪了,第二件事是摸黎家明對吧。那第三件事總該是睡覺了吧?你不累啊!這兩天都沒睡好呢!”
“好,那第三件事就是睡覺。”
黎江也不等謝朗拽他就自己答了,他又道:“那第四件事呢,我猜猜,第四件事是……”
但這一次,謝朗卻沒有拽他,而是湊到了他的耳邊,嘶啞地道:“和你做僾。”
黎江也的臉一下子燙得像是被火烤了。
這次是他去拽謝朗了,小聲道:“朗哥,你不要說話,不是說好了嗎。好了,那第四件事,就、就這樣,那第五件事呢?”
“和你做僾。”謝朗漆黑的眼睛亮得像是夜空裏的星辰,艱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