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須臾過後,神醫穀身著白衫,紮倆小髻的藥童慢騰騰地打開一條門縫,搖頭晃腦地問來者姓甚名誰,又問神醫穀的“兩不醫”知不知也?
江衍頷首,“邪魔歪道、作奸犯科者,不醫;不仁不義、假仁假義者,不醫。我懷中的晏清仙君非但不是邪魔歪道、假仁假義之徒,反而是拯救蒼生的大英雄。”
一聽到楚晏清的名諱,藥童立即收起了裝腔作勢的模樣,他朝二人作了一揖,立即打開朱門,“仙君,這邊請。”
如今,江衍對神醫穀已是熟門熟路。穿過回廊,七拐八拐,接著便走到了沈燁所在的醫室前。沈燁見江衍帶著楚晏清而來,立即將二人迎進了醫室。
醫室中藥香繚繞,江衍剛一將人放在床上,沈燁的臉色便沉了下來,不必把脈也知,楚晏清這是失了魂魄!
江衍見沈燁神色凝重,心不由得拔涼,他嘴唇翕動,千言萬語都堵在了胸口,“前輩……晏清他……”
沈燁深深歎息,他坐在床邊,三指搭在了楚晏清的脈搏上,一邊捋著胡子,一邊接連歎息,一雙蒼老而渾濁的眸子氤氳起一層水霧,“江仙君,晏清仙君曆經天雷之劫,已是仙人之軀,本該不死不滅,可他的三魂七魄皆已離體,如今已是藥石難醫,再難蘇醒。江衍仙君,節哀吧。”
江衍執拗地搖頭,“不,不,前輩,他的三魂七魄並未完全消散離體”,說著,他解開自己胸`前的通靈玉佩,這通靈玉佩散發出微弱的溫潤光芒,像是夜晚跳動的螢火蟲。他抓住沈燁的胳膊,急切地說,“晏清的一條魂鑽入了通靈玉佩當中。前輩,晏清他還有救!”
沈燁連忙接過了江衍手中的通靈玉佩,他閉目感受著楚晏清的最後一魂,半響過後才睜開眼睛,“原來如此,江衍仙君,你佩戴的通靈玉佩留住了晏清仙君的最後一魂,正是這一魂,保他肉身不壞,彌留人世。”
江衍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腦子中“嗡嗡”作響,他扶住立柱,喉頭滾動了幾圈,勉強問道:“他……可還有救?”
沈燁掀開楚晏清的眼皮,又捏了捏他的虎口,上看下看,看來看去卻唯有長籲短歎,“晏清仙君雖有這一魂尚在,可他已失去二魂七魄,若說蘇醒,難,當真是難。”
江衍一聽沈燁說難,便知還有一線生機,連忙哀求道:“前輩,你救過晏清一命,也救過江衍一命,我本不該為難於你,隻是晏清他……他這樣的好人,實不該死於天道的屠殺。我求你……我求你救救他吧,無論前輩你有什麼要求、有什麼條件,江衍都必當答應前輩,絕無半分怨言。”
沈燁又歎了口氣,“江衍仙君,我又何嚐不知晏清仙君是胸懷天下的英雄,我又何嚐不想救醒晏清仙君?隻是,他的命又豈是老朽能救得了的?”
“江衍仙君,如今,唯有將晏清仙君的三魂七魄全都找回,他才有蘇醒的可能啊。”
江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雙眼冒出綠光,當即便要帶著楚晏清離開。
沈燁隨即起身,提醒道:“江衍仙君,人的魂魄離體後,會本能地停留在他所摯愛的人、事、物當中,所以他的一條魂留在了你的通靈玉佩之中。而剩下的那些,想必也飄到了他所愛的地方、他所愛的人身邊。晏清仙君兩魂七魄均已離散,若想找到這兩魂七魄,可能要花上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時間,你可想清楚了?”
“江衍萬死不辭。”江衍謝過了沈燁,穩穩背起楚晏清,禦劍離開。
一路上,江衍唯恐風霜侵人,不敢禦劍太快,他懷抱著了無生氣的楚晏清,緩緩越過他們曾走過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