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沒有辦法麼?”
江衍怔了一下,福至心靈,“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看了楚晏清一眼,“晏清,胡半山在楊城待了大半輩子,他雖被羽蕭與玉翎的慘狀嚇破了膽子,但估計不會走遠。”
楚晏清眉心一蹙,“三眼巫仙……”說著,他搖搖頭,“不成,胡半山他不成。”
江衍問道,“為何不成?他早已堪破天道,知未來,通往事。既然如此,他一定知道我們的命運、凡人的命運將駛向何方。既然我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如何是好,那麼唯有借助三眼巫仙之力,方能看清前路。”
江衍說的這些楚晏清又何嚐不知?隻是,楚晏清不單單了解三眼巫仙胡半山通曉古今未來的能力,更加了解他的品行。
楚晏清歎了口氣,悠悠說,“胡半山在楊城住了大半輩子,我與他相識也已有二十載。你別看他平素一副安然自若、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實則他膽小怕事、謹小慎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縱然他參破了天機,也斷然不會摻和天境諸神的事情的。”
江衍冷笑,他“嘭”地站起身來,勾了勾嘴角,譏諷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危巢之下、安有完卵?他胡半山當真以為,自己能夠躲在楊城、躲在暗處安然一輩子麼?”
楚晏清看著江衍,問道,“他若想助我們一臂之力,早就現身了,他如今躲到了暗處,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江衍握緊手中的碧華劍,他定定地看著楚晏清,認真說,“他走不遠,就算他逃跑了,我也一定會把他捉回來。”
楚晏清無奈地看了江衍一眼,歎道,“三眼巫仙雖不善武功法術,卻好歹修成了化神的境界,他若一心躲你,認你將楊城天翻地覆,也斷然找不到他的。”
江衍微微搖頭,“我一定能把他帶來。”
楚晏清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茫然,“阿岩,別衝動,個人有個人的選擇,縱然我們甘願舍生取義,卻萬萬不能慷他人之慨。”
“放心吧”,江衍轉身離開。
江衍禦劍下山。
熟悉的街道熱鬧非凡,周遭聲音嘈雜,江衍立在街心,無數行人與他擦肩而過。
雁過留痕,隻要人活在世上,就一定會與這個世間的萬物產生聯係。
或是聲音:走路時,會發出腳步聲,呼吸時,鼻腔中的空氣會相互摩攃,行走時,布料會發出聲響。
或是氣味:年輕與年邁的味道、衣服殘留的味道、甚至是吃過的餐食。
而這一切的聲音、氣味,凡此種種,都可以成為一個人留在世上的痕跡,串聯出他在世間的線索。
江衍閉上眼睛,漆黑之中,他勾勒出楊城的每一條街、每一條巷,每一處酒家,每一個客棧的脈絡。耳中的聲音亦漸漸清晰,整個世界在他心中抽絲剝繭。他的鼻子中嗅到了泥土的潮濕、草木的芬芳、飄蕩的菜香……
那麼多的信息交融在一起,卻唯獨找不到胡半山的蛛絲馬跡!
“胡半山!”江衍大聲叫著他的名字,“胡半山,我知道你沒有走,你就在這裏,就在楊城!”
繁華而嘈亂的街道上,驟然響起江衍的高呼聲,無論是街邊的商販,還是路上的行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投來好奇的目光,接著又紛紛轉過頭去。有的人繼續前行,或是做著自己的事情,有的則幾人湊在一起低聲絮語。
“這人器宇軒昂,身上又帶著寶劍,莫非是長瀾山上的仙君?”
“他找胡半山做什麼?那胡半山不是日日在盛食坊門口與人看相麼?”
“長瀾山上的仙君也要找人看相麼?”
“盛食坊這幾日怎麼沒開門?”這話剛一說完,一個年長些的婦人便拉住說話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