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桑卿能做到,但又好奇桑卿到底要怎麼做。

左右不過住一晚而已,等明日這件事情解決了,他就不來了,離這個人遠遠的。

鬧了半天脾氣的小孩終於睡著了,桑卿起身給沈故掖了掖被角。

手上還留著他剛剛撫摸沈故狼耳時的觸♪感,軟軟的,癢酥酥、毛茸茸的,很舒服。

桑卿眯了眯眼睛,聽見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好喜歡,什麼時候能再摸摸呢?

風總算停了,外麵明月高懸,雪夜靜的聽不到一絲雜聲。

守了沈故一會兒,他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施用千裏傳音術,喚出了那個叫琅軒的仙使。

【長離仙君?】

腦中,琅軒的聲音響了起來。

桑卿:“有一點小事,需要勞煩仙使一趟。”

【仙君客氣,能幫上仙君的忙是小仙的榮幸。敢問仙君所為何事?】

“勞煩仙使幫我給這兩人托個夢。”

桑卿垂下眼簾,看著外麵月光照在地上的竹影:“你要這樣說……”

【好,好。】琅軒聽著,連聲答應。

【此等小事就包在小仙身上,仙君放心吧。】

“如此,多謝。”

……

次日,熹微的晨光被竹門的吱嘎聲打散了形狀。

竹屋前麵的雪地上搭了個架子,桑卿一襲白衣,白底薄錦披風裹在身上,慵懶的靠在門口。

他手邊放了一隻竹編的淺筐,裏麵放著一條條蒸好的地瓜,手指一動,一條條地瓜就自己穿成了一串,掛在了木架子上。

前世他獨自在外清修的時候,為了生存摸索了不少日常生活的技巧,也會做一些吃的,隻是後來修為漸長,不再需要進食的時候就不做這些了。

如今又回到玄塵派,蝸居在小靜峰下,想一想往後的日子就要變得漫長了,便又將這些撿了起來。

隆冬時節,他帶著小孩在這破竹屋裏住著,總要備些好吃的東西,才能哄得住人。

屋裏突然有了些響動,桑卿把最後一串地瓜掛好,撣了撣被風吹落在發絲上的碎雪,轉身進了屋。

沈故已經醒了,裹著被子坐在竹榻上,眼神還有些朦朧。

這兩日一直在受罰,自然沒有睡好過,這一覺便睡得有些沉。

桑卿在外間的火爐旁站了一會兒,去了去身上的寒氣才過去。

他走到竹榻邊,伸手順了順沈故睡亂了的頭發,然後隨手遞給沈故一個用油紙包著的燒餅。

“喏,吃完了我送你去上課。”

沈故“嗯”了一聲,接過燒餅,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昨天還咬人發脾氣的小孩,今日倒是挺乖,桑卿笑了笑,轉身又走了出去。

片刻後,沈故吃完了燒餅,也穿好了衣服出來。

竹屋裏比昨晚暖和了不少,堆在外間的火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小小的火爐子。

沈故在桌邊坐下,盯著爐裏躍動的火苗看。

桑卿坐在他身邊,托腮看著他:“爐子是我一早買的,可以煮些湯水,也可以烤些吃的。”

“等你晚上放課回來,我們烤些東西吃?”

沈故看了他一眼:“要遲到了。”

“好吧,”桑卿麵露失望,指了指放在牆角的籃子,“那這些栗子、花生、龍眼、地瓜還有橘子和玉米,都隻能我自己吃了。”

沈故瞥了一眼被裝的滿滿的籃子,又立刻把頭扭開,冷冷道:“隨便,反正我晚上不會再來了。”

“行。”桑卿淺笑了下,進裏間取了一件兔絨的小披風出來,裹在沈故身上,“走吧。”

小靜峰山路蜿蜒,石階上的雪已經被掃去,經過一整夜的寒風吹拂,樹上落下來的碎雪結成了一層薄冰,有些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