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北月南下打來,裕寧不得不再隨謝家南下,路上遇到許多被陳將軍丟下來的傷兵。
因為嫌他們傷勢重不能跑,坐車連累大軍,故而把他們都扔在路邊亦或陰溝裏。
裕寧聽著哀嚎聲,毅然下了車。
“謝二公子,你走吧,我身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
更何況他們都是因為抵抗外族英勇受傷的,還並非普通醫患。
“阿茵姑娘一個人怎麼忙的過來?”謝府的老管家道。
“就是,阿茵姑娘若不嫌棄,我們就地搭棚,能幫一個是一個。”
……
裕寧猶豫道:“可是北月的大軍很快就追來了,你們陪我留下,會被俘的。”
謝韞安慰道:“聽他們說,這次來追陳將軍的,是北冥將軍親自帶領的大軍。這位北冥將軍雖是北月人,卻深諳驪國文化,不是個嗜殺的人。”
“即便被俘,也求個心安。”
“實話說,姓陳的賊眉鼠眼,如今又做這種天打雷劈的事,我倒真想讓那位北冥將軍擒住他。”
……
裕寧總歸是拗不過他們,就留謝府上下一起救治兵患。
因為藥材不夠,附近就是山,裕寧交代了幾句就帶了幾個家丁去采藥了。
約莫一個時辰,背著大筐小筐返回時,已能看到他們搭棚的地方守了許多北月軍。
黑壓壓的一片。
因天色已晚,領頭的那個北月軍還在他們棚裏生了火。
不一會兒,謝韞出現,北月軍頭子解了大氅裹在謝韞身上,謝韞直躲。
遠遠看著,很像北月軍頭子正調戲謝韞。
裕寧眯著眸,操起根粗棍子就過去了。
幾個家丁撿石頭的撿石頭,拎棍子的拎棍子。
許是聽到動靜,那背影高大魁梧的北月軍頭子扭過身來。
露出一張與盛危月極相似的臉。
隻是更粗獷滄桑了些,皮膚更為粗糙,還蓄了胡子。
裕寧一愣,棍子脫手,她眼裏含淚。
盛危月拽了本要給謝韞的大氅,來到裕寧身邊,披在了她身上。
粗糲的大掌攏著裕寧的小臉,拂去了她的淚。
“盛危月?”裕寧喚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他驚散了。
“正是在下。”
裕寧一時撇嘴直哭,摸著盛危月的胳膊和臉細細打量,“你沒死麼?真的沒死嗎?還是我又做了夢呢?”
盛危月學著裕寧要哭的樣子,捏了捏她的臉,力道頗重,“疼就不是夢。”
裕寧一時哭得更厲害了,“疼,很疼,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