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哦哦……”巨大的祭壇之下,無數信徒伏下跪拜,口中吟誦著莫名的經文。

“噠噠”

身著祭祀袍子的老者一步步登上祭壇,他的雙手捧著一把骨刃。

不多時,老者來到了祭壇上,他緩緩跪下,雙手捧起骨刃,口中喃喃道:“偉大的大地之神啊,請讓您的子民獻上對您偉大的祭奠,請您聆聽您子民的祈求,願您保佑您的子民衣食無憂!”

念完祭詞。老者眼中猛然迸發出一陣精芒!

那精芒直射祭壇上懸掛著的塗紳。

塗紳滿身都是鮮血,他遠遠沒有想到,他所信仰的神明,會降下神諭,要他這個大地神教的紅衣主教做祭品,方可保蓋亞城的子民周全。

而在教皇的眼裏,在全城百萬人的眼中,卻是他們的利益更重要,就連他的妻子,他的兒女,他的徒弟都是如此,隻顧著自己的安危,甚至連反對的話都未曾說一句,而塗紳在他們眼裏,甚至看到了一線狂熱。

是啊,相比起百萬人的利益,8他算什麼?他隻不過是用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避免了幾次全城餓死的危機而已罷了!相比起那無所不能,能夠“護他們周全”的大地之神來說,他又算的了什麼?

塗紳望向天空,天空之上是神的居所,他已習得窺天瞳,倒也是能夠窺視神的生活一二,隻不過傷害頗大。危及性命,他才一直沒有用過。

可他現在已經要成為大地之神的祭品了,如今這時候,性命什麼的,怕是也不重要了吧?

“以吾大地信徒之名,借光之女神之力,窺天瞳!”

塗紳心中一片淒涼,大地之神都已經要他的命了,他卻還要借大地之神的力量,才能夠使用這窺天瞳。

塗紳雙目迸發金光,直射天際。

天空之中,那蔚藍色漸漸變了,成了金色。

金色閃耀之中,他看到了一張讓他睚眥欲裂的臉。

那赫然是他曾經唯一信仰的神明,大地之神。

大地之神看著他,笑道:“我早已知曉你會用這窺天瞳,想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做祭品嗎?”

塗紳隻是看著他,眼中的冷冽幾乎快要冰凍天際的太陽。

大地之神道:“反正你也死到臨頭了,告訴你也無妨。你的身體,很特殊,有神的氣息,若我得到了你的身軀作為祭品,我可以立馬成為一級神明,與傳說中的海洋女神,戰爭之神比肩的存在。”

“所以嘛,不得不讓你死了!”大地之神猙獰地笑著。

塗紳眼中透過一絲不甘,隨即卻又換做滿目的淒涼。

不知何時,祭壇之上的老者已經來到了塗紳的麵前,對於塗紳與大地之神的接觸,他自是不知道的。

老者是這蓋亞城中,資曆最老的祭司,活人祭這種祭祀,他早已熟練。

老者舉起手中的骨刃,骨刃刃身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墨綠色的光,這是骨刃淬入了一種能夠抑製疼痛的毒。

老者熟練地把骨刃刺入塗紳左肋,剖開一道口子,在血流出來的一瞬間將手伸進塗紳的傷口,從裏麵掏出一顆尚在跳動的心髒,放在專用的盤子裏。

塗紳兩眼一黑,便昏死過去。

“唔,我這是?”塗紳忽然醒來。

卻見自己一身爛衣服爛褲子,渾身臭味兒,躺在枯草地上。

塗紳活動一下身體,感覺有些無力,再看身上,盡是黑色或灰色的汙垢。

塗紳皺皺眉頭,他實在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這股子臭味。

靜心一聽,前方有些隱約的流水聲音,應當是一條小溪吧,塗紳咬牙站起來,這身體實在虛弱,連抬一下手都是相當費力。

勉強站起來,塗紳向前麵的流水聲處走去。

每挪動一步,塗紳都幾乎花費了身體裏所有的力氣。

就這麼挪一步,歇一步,約摸半個小時後,塗紳終於來到了流水聲的源頭。

那是一方小譚,其上有一股清冽的山泉傾瀉而下,注入小譚之中。

塗紳伏下身子,捧了一捧水,輕輕地澆在臉上,一股清涼的感覺襲來,塗紳頓時感覺輕鬆無比,就連不斷傳來的臭味,也減少了些。

塗紳先洗了個臉,借著水麵一看,自己不是原先那副模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氣勃發的臉,說不上有多帥,但其中透出來的剛毅,卻又有幾分吸引人的味道,而活動一下四肢,也感覺完全不一樣,顯然不是自己的身體,這副身體並不多虛弱,隻是好久沒吃東西了。

塗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他現在想的,隻是喝幾口水罷了。

塗紳再捧起幾捧水,咕嚕嚕喝下去,這才將肚子裏空空的感覺壓下去一些。

小譚中有許多魚兒,歡快地遊著,倒也不怕生人,就那麼在塗紳的麵前晃悠。

塗紳看著眼前這些魚兒,“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肚子裏空空的,雖然剛剛喝了些水,但是水哪能抵住饑餓?

塗紳知道自己不可能下水捉魚,這副身體雖然強壯,但是幾天沒吃東西,塗紳可不敢拿自己生命冒險,他已經“死”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