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上局的點棒,宮川正再轉過頭時,剛才的女孩已經不見了,心裏不免有些遺憾。
「不過應該隻是個巧合吧?立直之後嶺上開花什麼的……」雖然,總感覺巧得有些過分……
此時,少女已經坐在另一個房間裏重新吃起了茶點,隻是時不時的便會注視著自己的右手,似乎是在看一件很陌生的東西。回想起剛才摸牌時的感覺,真的很難用語言來形容。那種全身仿佛觸電般的,來自心靈深處的滿足,簡直就不像是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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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家族聚會如期結束。
在聚會結束後的第七天晚上,一家人正在吃飯,門鈴忽然響起。
宮川正盡量穩定著自己的情緒,盡管滿臉的胡碴使他顯得有些落魄,但他還是想盡量表現得紳士一點。
不過當他看見開門的女孩之後,還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幫幫我!”
“嗯?”似乎有些困惑的樣子,掙了掙手臂。
宮川正隻好慢慢放開手,接著講出了把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這幾天手氣真的很背,總是不知不覺就輸了很多,所以我約他們今晚打牌,請幫幫我!”
女孩頓時就把吃驚寫滿了臉上:“可是我不會打麻將阿!?從來都沒有打過。”
“別開玩笑了。”宮川正顯然不相信,即使他也覺得[立直之後嶺上開花什麼的]全都是巧合,但如果說從來都沒接觸過麻將,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因為那一手行雲流水般的立直絕不是一個新手可以做出來的,宮川正繼續勸說著:“這次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難道你忍心看著自己的叔叔走上絕路嗎!”
女孩明顯猶豫了。
宮川正趁熱打鐵:“那就這樣決定吧,你去和你父母打聲招呼,我們現在出發,今晚就能趕回來。”
“誒?現在?可是我還在吃飯……”
“回來我請你吃中式大餐!”
事情似乎就這樣被決定了,對於自己的叔叔突然說出‘救救我’什麼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30分鍾後,宮川正帶著女孩走進了一間賓館,牌局就在這間賓館的其中一個房間裏進行,這比她事先以為的地下賭場要好很多。
敲開房門的時候,裏麵已經有三個人等在那裏了,都是宮川正的債主,見宮川正出現,其中一個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語氣很不友好。
女孩悄悄打量了那三個人,都是大叔級的人物,外表看上去彪悍得不行。
宮川正應了一聲,隨後走到麻將桌邊,很自覺的讓出了打牌的位置,並幫女孩把椅子擺好,示意她坐上去。
“還是你來摸牌吧。”
宮川正愣了一下,也不客氣,直接翻開了桌上的一枚麻將,≮南≯。
借著這個機會,女孩偷偷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總感覺心裏彌漫著一股莫明的恐懼,似乎有一個潛在的直覺告訴她,當她正式開始觸摸麻將的時候,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東一局。
宮川正手牌≮22346M、1389P、赤5688S≯,寶牌指示牌為6P,即7P為寶牌。
【M為萬,P為筒,S為索、另外日本麻將中還有三枚赤寶牌,分別是5MPS中各一張,即4張5M中有一張為赤的,PS也一樣[注:部分麻將中赤5P有兩枚,即共4張赤寶牌]】
第一巡,東家棄牌≮北≯。宮川正摸了張4M,回頭看女孩。
之後沒有猶豫便按照她的指示打出了6M。
第八巡,宮川正的手牌變為≮22344M、68P、赤567888S≯,場前無人鳴牌。
進入第11巡,宮川正摸了張3M。
“7S。”女孩的聲音清脆中帶著絲絲沙啞,很弱氣的感覺。
雖然聽起來很舒服,但宮川正卻愣住了,這種情況打6P或8P不是更好嗎?況且7S是一張徹底的生牌,相比之下68P則要相對安全許多,而且如果棄68P的話,就聽牌了,雖然是單吊雀頭。
宮川正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輕輕將7S放進了河內。
下家略微一停頓,同樣扔出了7S。
估計是手牌不好,改防守了。
12巡的時候,宮川正摸入了第二枚5S,隨後按照女孩的指示切出6S。這張相對於剛才的7S而言,已經安全得太多了。
隻是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要嵌張7P,那是本場的寶牌!
這還不如剛才的地獄單騎,非幺九寶牌待其他人舍棄的幾率無疑有些渺茫,而且還是在12巡之後。像這樣執意追著寶牌跑,是很難和到牌的,這也是很多新手常犯的錯誤。但這個女孩並不像是一個新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隻打算自摸嗎?完全不考慮榮和別人的牌?
宮川正心裏隱隱有些動搖。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自己手牌裏的三張8S,一種原本不該有的想法逐漸在他心底升起。
「難道,她是在等嶺上牌?連續打出67S隻是為了引誘最後一枚8S出來?、這不可能的吧……這種無稽的想法……」
第13巡,宮川正再次摸入6S。
第14巡,宮川正摸到了最後一枚≮北≯。
第15巡,宮川正棄牌3M。
明明已經越來越接近流局,但不知道為什麼,宮川正心底那種原本不該存在的想法卻越來越強烈。
直到第16巡,流局基本已經確定。可宮川正卻反而沒有那麼在意,隻是緊盯著王牌最後的嶺上牌。
那……真的會是7P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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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巡,宮川正摸完最後的海底,依然無法和牌。
至此流局,宮川正一人聽牌。
然後,也不管其他三家的想法,宮川正迅速伸手移向最後的嶺上牌,接著熟練的撥開……
似乎有一秒的窒息時間,宮川正呆呆的注視著那張被翻開的嶺上牌,隻見在4個紅色的圈圈上麵,3枚墨綠色的車輪斜斜的排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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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東2局,宮川正為親。【即-莊家】。
沒有猶豫便按照女孩的指示切出手牌,在確定了剛才的嶺上牌之後,宮川正已經安心了許多。
雖然他依然覺得剛剛的‘嶺上開花’隻是巧合。但在他心裏,卻已經毫無理由的確定了女孩高手的地位。而敵對三家他都很了解,以前沒少在一起打牌,跟現在的他一樣,都是群賭鬼。
而作為賭鬼,往往都具備著兩個特點:第一,技術通常不會太好;第二,算番速度驚人。
是的,另外三人的技術都很一般。至少在宮川正看來,絕對比不上坐在自己身後的人!
相比宮川正的胸有成竹,他的對家則顯得緊張多了。因為在宮川正擅自翻開嶺上牌之後,他自然也看到了那張牌的樣子。再加上東1局時宮川正聽牌,所以在流局之後,他必須要攤開自己的手牌讓其他三家進行確認。
於是當手裏抓著最後一枚8S的對家看到宮川正的手牌之後,瞬間就有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