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猶如風中的柳絮,隻能隨著他強悍的律動而擺動,飄散的黑發向四周層層的漾開,如同深海裏的水藻將我們團團圍住……
眼前的景象讓男人有些迷惑,頓下身形,掬起我頸邊被汗水沾染的有些潮濕的發絲,讚歎道“你的頭發真漂亮,像有生命似的……”
“凝夕,我想我是愛上你……的身體了,隻有你才可以給我如此巨大的滿足感……”
隱隱的歎息徘徊在喉間,他低下頭,情不自禁的吻落上了我的唇角,不斷轉換各個角度品嚐著我的芳香柔軟……
“你柔弱無力的模樣可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我現在終於明白,旋司夜為什麼對你如此的癡迷了……”
男人的神情專注而忘我,身下的動作卻變的更加的狂野,呼吸逐漸的粗重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輪廓優美的下巴,一滴一滴的滑落到我的胸前……
我禁閉著雙眼,緊咬住下唇,男人的強勢讓我無力抗爭,也無法抗爭,赤宇的命運還攥在他的手裏……
我知道,身上的男人那非凡的出身,讓他喜歡目空一切,淩駕一切,而我偏偏是那個他無法一眼看穿,又無法掌控的人……
我表麵的虛偽遊刃,骨子裏的桀驁不遜,刺激到了他所有的自負和驕傲……
“呦,手攥得這麼緊,很不甘心是不是?”他哼笑一聲,舒展開我緊握的手指,與他的十指糾纏,狀似惋惜的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
“凝夕,你不該恨我,要恨就恨那個把你逼到我床上的人……”
這時……
“哥……”傳之的聲音隔臥室的房門傳進來
“什麼事?”正在享受的男人有一絲不悅
“旋司夜來了……”
我頓時一僵,身上的男人也是一臉的驚訝,隨後放聲笑了起來,貌似愉悅的笑聲飄散回蕩在整個臥室裏
“嗬,嗬,真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找到這裏來”
說完,探手一把拉起我汗水涔涔的身體,環抱在他同樣汗濕的胸膛裏,俯首耳畔柔聲詢問道“想見他嗎?你猜,他是不是來救你的?”聲音醇厚的像陳年的美酒,芬芳甘甜卻冷得刺骨……
對他的問話,我充耳不聞,我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飄散而迷離,他沒有走,還在荷蘭,而且,現在就在外麵……
男人端詳著我的臉,片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對門外的人吩咐到“讓他等一會……“
“不用了,人已經走了。他隻是要我帶句話給你床上的那個人,他說,收回之前說的話,從此以後,你的死活與他無關,而赤宇……他勢在必得,誰敢幫你,他就與誰不共戴天……”
聞言,我默歎一聲,好一個與他無關……那一刻,我感到有什麼東西從心底不斷的翻湧而出,幾乎要從我的喉嚨裏冒出來……
“行了,哥,你接著玩吧……”門外的人意興闌珊的傳完話,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嗬欠,走了……
“嗬,最後一句話,好象是說給我聽的……”男人用舌尖描畫著我的耳廓,接著把整個耳珠含在嘴裏,輕輕的用牙齒撕磨著“你這次是真的把他給惹火了,凝夕,你該怎麼辦才好……”
該怎麼辦?我也想知道……
為什麼此時此刻我想到的不是赤宇,腦海中反複出現的卻是他說的那句話?
這即將翻湧而出的東西又是什麼?是悲哀,還是難過?
為什麼聽到那句話我會如此的心痛,心疼到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
我感到,心裏似乎缺了一角,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我遺失掉了……
我究竟遺失掉了什麼?
我的無動於衷徹底激怒了這個抱著我的男人,大手一把扣住我的脖子,將我壓在床邊,黑發如瀑,沿著床幔灑落在地……
頭部失去支撐,脖子又被他緊緊的扣住,難過讓我迅速回神,望進一雙陰冷憤怒的眼
“你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給誰看,不是他逼得你走投無路,你又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無情的質問刺激著我本已脆弱的神經,心中仿佛被大石狠狠的撞擊,痛楚淒涼溢滿眼底
看著我越來越慘白的臉色,方才滿意的鬆開了手,臉色放柔,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臉頰,輕哄道
“凝夕,專心點,現在隻有我有能力庇護你,別惹我不高興……”
說完,一手扶起我的脖子把我從床邊拉起,環捺在懷裏
“你願意幫我?”我呐呐的出聲,把頭埋進男人堅實的胸前
淒楚的眼神,哀傷的表情,惹得男人疼惜的一吻,俯在我耳邊柔聲說“當然,我說過,你的要求我不會拒絕……隻要,你的表現能讓我滿意……”
我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來,心滿意足的壓住我,”早這樣多好,凝夕,我也想好好的對你,隻要你像現在這樣聽話,我一定會……“最後的話根含在深情的熱吻中,按捺不住的欲望一貫到底……
燈光依舊曖昧昏黃,瓶中的罌粟依舊妖豔撩人,忘情的吟哦含糊而朦朧,起伏相疊的身體諧出動人的旋律……
這是男女之間最美好的戰爭,而且現在激烈正酣……
身上的男人揮汗如雨,征服的快感,讓他的享受酣暢淋漓……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戰爭,征服與被征服,駕馭與被駕馭……
不過,偽裝如果能被輕易拆穿那就不是偽裝了,正如謊言如果能被識破就不是謊言一樣,
撕掉我的偽裝,摔碎我的麵具,這恐怕才是身上男人真正的快感,
隻是,麵具帶得太久,偽裝裹得太厚,什麼時候真,什麼時候假,連我自己都分不請了,
所以,傳之,此刻的我到底是真是假,你真的能分得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