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郝楓到了。”
“請他進來。”
周書記用了一個“請”，而不是“讓”字，可見對他的重視。
高秘書轉身對郝楓說道：
“周書記請你進去。”
郝楓這才走進裏間的周書記辦公室。
省委書記的辦公室布置得高雅精致，收拾得幹淨整潔，帶著一股淡淡的墨香。
這時，裏麵會客區的沙發上已經坐著三個人，郝楓隻在電視裏看到過。
一個就是給他打電話的省委組織部部長的梁國華，一個是省長汪擁軍，還有一個是省紀委書記鍾大海。
“周書記，汪省長，鍾書記，梁部長。”
郝楓站在那裏，按照職位高低，不卑不亢地跟他們一一打著招呼。
周思成從辦公桌前站起來，指著會客區裏的一張單人沙發，微笑道：
“郝楓同誌，請坐。”
加上“同誌”兩字，一下子使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郝楓在沙發上坐下來，挺直身子看著省裏的幾個最高領導，等待他們說話。
周思成在會客區裏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高秘書給郝楓泡來一杯茶，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省紀委書記鍾大海見郝楓有些緊張，用幽默的口吻說道：
“郝縣長，你是一個反腐英雄，在江濱縣兩次抓虎，名聲很響啊。”
郝楓這才放鬆地笑了一下：
“哪裏？我隻是在省委和市委的領導下，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省長汪擁軍想把過於嚴肅的氣氛搞得活潑些，就用玩笑代替招呼：
“郝縣長，你與美女書記龔雨雯的關係怎麼樣啊？”
這句話有多層意思：既有男女曖昧關係的意思，又有一二把手工作關係的意思，還有他嬌妻是否吃醋的意思，大家都禁不住笑了。
辦公室裏的氣氛立刻變得輕鬆起來。
“關係不錯。”
郝楓也是多義而簡短地回答，心情放鬆多了。
省長汪擁軍問：
“郝楓，你今年幾歲了？”
汪擁軍搶在周思成麵前，問這句話是有用意的：
這麼年輕一個帥哥，沒有多少官場經驗，能當好地級市副市長嗎？
在上個星期的省委常委會上，上任不久的省委組織部部長梁國華提出，把江濱縣新提縣長的郝楓調到南江市任副市長，他第一個表示反對。
南江是他的地盤，市長鍾大魁是他的人。
盡管這些年南江經濟滯後，問題突出，但他不想讓一個外人去攪亂他的地盤。
梁國華是周思成的人，所以他提的人，一定會站到周思成一邊。
關鍵是郝楓，不僅年輕，還很強勢，很會來事，他進入官場時間不長，就把江濱縣搞得天翻地覆，把兩任縣長等一批幹部都弄進了監獄。
周思成把他調到南江去是有深刻用意的：
讓反腐英雄郝楓去南江市興風作浪，再掀一次反腐風暴，協助市委書記成思清慢慢把南江變成他的地盤，所以汪省長表示堅決反對。
爭執不下時，省委常委用舉手表決的方式，以微弱的優勢，通過了梁國華的提案，所以才有今天的集體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