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劉老爺答應了,趙秀才又是喜又是愁,忙把王猛驢拉到一邊說悄悄話:“大當家,這次下山我們隻帶了三千兩現銀。山寨小金庫的存銀,僅餘二千兩銀子。要不,少買些田,買五百畝夠了,五百畝很大的,要量入為出啊。再說,一口氣買五千畝,上哪找水源?”
趙秀才望著上午的天空,萬裏無雲,又是一個大晴天。他的五官收緊,苦了起來,眼神也一點點絕望了。
知道新任的少主,想自己創業致富,可是,眼下這大旱的年景,莊稼都枯死了,買入一堆旱田,真不知道少主怎麼想的?
“秀才叔,水源我已經找好了,你不要唉聲歎氣。跟著我混,不會餓著你。沒銀子我們就找人借,五千畝農田,買定離手了!”王猛驢拍板說道。
“大當家,你剛上任,根基不穩當。按先大王立下的規矩,山寨但逢大事,一定要聚義廳儀事,征求堂主以上頭領的意見。隻要多數通過,才能執行。要不,不急著交易,我們先回去,再作商量?”
趙秀才心裏沒有底,少主光是嘴上說,水源找好了。可是,他是山寨的老人了,無論是四水山,還是附近的四鄉八寨,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水源。這兩個月,他派了十幾撥健兒,到處打井,出來的水,少得可憐。
“商量什麼,我拍板了,出事我負責!”
王猛驢原路折回,跟劉天彩這筆交易談妥了。劉天彩著手準備五千畝田的田契,王猛驢聲稱回去籌湊銀兩,相約下午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劉天彩怕王猛驢放鴿子,從眾多庶出女兒當中,挑選了頗有姿色的十二女劉湘,嫁給王猛驢做填房。因為女婿是土匪頭子,傳出去不好聽。雙方約定,不辦婚禮。
劉湘沒有想到,她堂堂大地主的女兒,有朝一日會嫁給窮凶極惡的土匪頭子。在她的印象中,土匪殺人如麻,山大王都是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不高興了就打老婆,打死了拉去山下埋了,不當回事。
“爹,我不嫁土匪,嗚嗚嗚!”
劉湘自幼聰穎,跟著私塾先生讀書,是個博文強記的女學霸。在劉老爺麵前也很得寵,劉老爺更不舍得把十二女劉湘嫁給王猛驢。
哪裏知道,他嘴上一滑,把眾多未出閣的女兒叫到一塊,讓王猛驢選妃。
這個王八蛋一個都看不上,卻是一眼看中了從廂房走出來的十二女劉湘!
劉老爺氣個半死,可是話都說出去了,不好反悔。
“湘兒,你以為我舍得啊,爹爹也不願意把你推火坑裏。誰知道,你自己跑出來,讓該死的土匪頭子看到了。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劉天彩老淚縱橫,一想到知書達禮的愛女千金,讓王猛驢這個挨千刀的土匪頭子糟踏,他就心如刀割。
十二姨太也哭喪:“老爺,你還我湘兒,嗚嗚嗚!”
“湘兒,你是有多傻呀,誰讓你跑出去的,如果你不跑出去,那頭驢能看到你嗎?”
“嗚嗚嗚,該死的驢,他挑誰不好,偏偏挑中我最心疼的女兒。那頭山驢在哪,老娘跟他拚了!”
十二姨發瘋一般,就要衝出內院,找王猛驢拚命。
眾人慌忙把她抱住。
劉天彩甩了她一記耳光,大罵道:“愚蠢的娘們,你想害死本老爺啊?猛驢大當家是劉家的鐵杆盟友,劉家能否繼續興旺發達下去,還得仰仗猛驢大當家!再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誰都一樣!”
“湘兒,你快去換衣服,爹送你出嫁!”
“爹,我恨你,嗚嗚嗚!”
就這樣,十二女劉湘身穿大紅織錦鳳冠霞帔,被眾丫鬟媽子簇擁著,坐上八抬花轎,拉了幾車嫁妝,偷偷摸摸的跟著土匪頭子王猛驢走了。
王猛驢笑得嘴巴合不攏。
趙秀才也是滿臉喜色,不停的恭維道:“恭喜大當家,大當家真有眼光。劉老爺家的十二女劉湘,是有名的才女。大當家有福氣!”
“秀才叔,這趟出門,沒白忙活。達成一筆劃算的買賣,娶了一房稱心的娘子,雙喜臨門!”
不一會兒,王猛驢跟本部人馬會齊。
王猛驢想讓劉湘陪著去一趟縣城,就派人把劉湘的嫁妝,送回山寨。讓劉湘把嫁衣換掉,跟宮采玉同乘一輛馬車,前往桐廬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