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沒有你,我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阿昭……阿昭啊!’
他是可以先一步刺穿她的心髒。
像她這麼烈的性子,必定不會因為疼痛而手軟。他即便不死,也要重傷。
塔階上重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死在別人手上麼?
那不如讓她殺。若這世上有一個人讓他心甘情願,那隻能是她。
晏南天慘笑。
封印破碎,一片片陣光向四周散落,像碎鏡一樣。
光芒照亮了他的眉眼。
心痛如絞,愛意熾盛,他忽地搖了下頭,衝她笑開。
劍,到了。
“錚——噗呲!”
“錚——鐺啷。”
雲昭手中重劍,一貫到底。
晏南天盯著她,口中鮮血狂湧,身上紫氣溢散。
隨著長劍送到了底,她握在劍柄上的手,停留在了近乎親密的距離。
那麼近。
雲昭等待的劇痛並沒有降臨。
她愣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最後一瞬間,他鬆開手,棄了劍。他甚至很有風度地把手臂向一側攤開,沒碰她身體。
雲昭吃驚地盯著他棄劍的手,片刻,緩緩轉動眼珠,與他對視。
刑天劍貫穿心髒,他的生機瘋狂消逝。
“你……”雲昭皺眉,“我用得著你讓?”
因為疼痛,他的眼珠與臉皮都在不自覺地顫唞。
他就要死了。
瀕死時,他吐著血,扯出笑容,一字一頓地開口,對她說出此生最後一句話。
“阿昭不要哭,我是真的狐。”
第118章 曾經注定
“阿昭不要哭,我是真的狐。”
晏南天嘴裏湧出大股鮮血,雙眼一瞬不瞬盯著雲昭。
癡迷、不舍、心疼,還有別的什麼。
他已經站不穩了。
當初他寫給她的話本故事裏,女子以為自己的夫君是殺了全村老少的狐妖,往他心口捅了一刀。
其實狐是女子自己。
這個故事曾讓雲昭悵然。
她轉動視線,對上晏南天瀕死的眼睛。
“晏南天,”她輕聲告訴他,“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他的視線已然渙散。
他眉心微微蹙了下,用盡全力凝聚意誌,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麼。
雲昭很溫柔地往外抽劍。
她說:“狐殺了全村人,那個男的憑什麼替鄉鄰原諒?他的情情愛愛,就比旁人的性命更重要?”
寫下這個故事的晏南天,似乎也理所當然地以為,隻要有他的愛,哪怕親族死絕,雲昭也可以很幸福——就像故事裏,俊秀男子為愛原諒。
“晏南天。”
雲昭笑著搖頭,“這樣的末流故事,當然打動不了我。”
她的眼睛對他說:你這樣的“愛”,當然也打動不了我。
晏南天身心俱震。
長劍離身,他再無支撐,緩緩委頓下去。
他的瞳眸徹底黯淡,身軀脫出長劍,仰麵摔下。
帝袍跌落塵埃。
“嘭。”
雲昭偏頭,見鬼神定定望著她,黑眸沉靜如水。
她匆匆點了下頭,長劍一挽,蕩出道道劍風,將神官們攆得雞飛狗跳。
她哈哈大笑:“你們完了!旁的人太上或許不記得,就你們這幾張臉,他可是看了幾十年!”
眾神官:“……嘶。”
瘋狂抱頭逃竄。
鬼神:嘖。
他笑吟吟湊上前去,挨個認人。
雲昭清空祭壇,反手握劍,將這柄散發出森然威壓的凶劍轟然鎮向祭壇!
“錚——嗡——”
劍尖過處,仿佛牽引著天地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