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了他,是嗎?”聲音有些重音。
“不是。不是你的過錯。”凱文扶著她離開了。
預料中,雨詩順從地由凱文扶著她離開。
似乎沒有人能阻止雨詩來看韓哲的決定,就算護士們把她按壓在床上,她也會在下一秒鍾扯掉手上的針頭;就算君琳對她大吼大叫的,她也隻是靜靜的瞅著君琳,下一刻鍾她也會去。
安靜,她很安靜,安靜地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也阻止不了她。
沒有辦法的凱文與宋媽隻能跟在她的後麵,輪流守著。
“雨詩,我們回去吧。”宋媽輕輕的在雨詩的身後說。
雨詩站在重症病房外也有好長時間了。宋媽擔憂她的身子會受不了。
雨詩聽話地把目光從玻璃窗上移開。
“你給我走開!”
激怒的聲音淩空劈來讓宋媽來不及反應,雨詩就被突然出現的麗莎用蠻力推倒在地上。
“肅靜!請你肅靜!”三個護士小跑過來。
“我永遠也不要見到你!是你害了韓哲……”
麗莎被幾個護士強迫的帶走了。
“雨詩……”宋媽扶起跌坐在地上的雨詩。
雨詩還是一樣的安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與她沒有任何的聯係。
她沒有落淚。
聽說韓哲脫離了危險期轉入了普通病房。顏雨詩還是淡淡的表情,遠遠地看著全身綁滿紗布的韓哲被四個護士還有瑋程小心翼翼地轉移病房。
誰也不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些什麼,一雙澄清無邪的眼睛平靜地看著周圍的人和事。
她手上的傷也在緩慢恢複中。
雨詩依然固執去看著韓哲。
後來,瑋程在韓哲的病床旁邊加設一張病房,讓雨詩與韓哲同一個病房。
其實雨詩手上的紗布早已解下來了,隻有一道細細的紅痕橫跨過她纖細的手婉。
每天她坐在韓哲的床前,有時盯著打點滴的大手,有時盯著他好看的劍眉,有時盯著瑋程和其他人員進進出出。
也有些時候會打一些熱水把毛巾沾濕擰幹,細心地拭擦著他手。每天傍晚凱文或者瑋程會把她帶回到韓哲的家讓宋媽給她熬點稀粥之類的讓她喝下去。
必須吃東西。
這是凱文與瑋程允許她去韓哲的條件,她答應了。總是順從地喝下宋媽為她準備的食物。
顏雨詩依然很安靜。
一年後的一個清晨。
初升的朝陽穿過病房的玻璃窗折射進收拾得幹淨利索的病房,使毫無生機的病房增添了一絲的生氣。
雨詩端來一盆熱水,把毛巾放到盆中,緩緩地拿起一支仿古發釵把長長的頭發,比一年前長很多的絲發挽起來。然後纖細的手指擰了擰毛巾上的水。
她每天都在重複著這些事情,不知疲倦地做著。
她每天都在期待著他會在下一秒鍾睜開眼睛來看看她,或者出乎意料地輕喚著她的名字,帶著他對她所有的疼愛喚著。
輕輕地拭擦著韓哲的臉,他額角上的紗布早已拆了下來,隻是他從來沒有睜開過眼睛。
他的眼珠有時會動,她也看到過好幾次,隻是……
…………
沒關係,她可以等。
隻要他還好好的躺在她的麵前就好了。
黑色的瞳仁茫然地迎上她的眸子。
握住毛巾的手僵持地停留在他的額角上。
雨詩的淚在眼睛裏爆發,像斷了線的雨簾不停地落在韓哲的臉上。
“雨詩……”韓哲的嘴唇艱難地動了動。
她傾身向前,額頭頂著他的額頭,流下的淚水打濕了韓哲的臉。
“……”韓哲努力地說些什麼,隻是他發不出任何聲音,笨重的手他無法抬起來。
他無力的呻吟著。
雨詩慌忙地按下床頭的緊急呼叫。
韓哲搖著頭,眼裏盡是疼惜與不舍。
瑋程帶著大隊人跑了進來,當他看到醒來的韓哲,他繃緊的臉輕鬆地鬆弛下去了,舒心地笑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醒了?知道我是誰嗎?”
“瑋程。”聲音很小,但是瑋程能聽到。
“我躺了多久?”
“一年了。”瑋程苦澀地笑了,他看著滿臉淚痕的雨詩,“你剛剛醒來,不要太疲勞。過一會兒我們會為你作全麵的檢查,有什麼不適的地方說出來。”
韓哲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