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看紅翡目瞪口呆一臉恐懼,忙又勸慰她道:“咱們做下人的也管不了那麼多閑事,隻是將就能在這崔府討口飯吃罷了,可惜以後隻怕這碗飯也吃得不安穩了,夫人和大小姐將家產一變賣帶了銀子遠走高飛…….”她說到這裏才覺得自己有些失言,忙岔開話頭問起了侄孫女的病情,卻沒想到紅翡已經聽到了她剛才說的話,心裏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些事情都去一一告知二小姐——秦媽媽不是要自己往二小姐那邊多跑跑嗎?自己這次定能如了她的願!
金氏既然議定了行程在下個月的初八,離現在也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可是若不除掉那母子兩人,金氏又覺得就是走了心裏也不安生,偏偏下毒這種事情又不能讓人疑心,總要拖個幾天才好!金氏想了想便派人去將小少爺綃麟和穀奶娘一起找了過來!
顧奶娘聽說夫人要自己抱著小少爺過去,自然又是精心打扮一番,抱著綃麟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金氏一看她那妖媚樣子心裏便帶了幾分恨意,她心裏強壓了幾分怒火,又看綃麟無精打采臉色發黃,心裏一喜便沉下臉來將奶娘責怪了一頓,忙請大夫過來給小少爺把脈,說小少爺受到了驚嚇心神不定,需要吃藥好好調養,金氏自然照著藥方子抓藥每天令人煎了喂給綃麟,又嫌碧竹苑那邊的丫鬟婆子照顧的不精心,便吩咐顧奶娘和綃麟留在了自己這邊的院子裏住下!
玉錦聽了紅翡跑來學的這一篇子話,心裏也是有些吃驚。若崔誌拿了那帶有指印的文書出來,隻怕碧枝是要被官府定罪了,綃麟那邊有金氏這個嫡母,自己一個姐姐又如何插進手去?可是眼瞅著父親病情一直不見好轉,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去找潘子洵打聽個緣由,便派了人去往吳江縣走一趟!
潘子洵得了玉錦派人捎的書信後,第二天便從吳江趕了過來,玉錦從他口裏才得知這起案子牽扯的人遠不止崔誌一人,早已經驚動了蘇州府衙。潘縣令倒還算是個清官,可是那蘇州知府可是個不好惹的,是專門殺肥的人物,一般的案子到了他手裏,沒有幾千兩銀子是別想結案的,崔誌等一幹人等便都被帶到了蘇州了!
玉錦一聽便知道這事情是鬧大了,隻怕早晚會牽扯到府裏,可是金氏和大小姐雖然已經早早抽身眼見著就要遠走他鄉,留下一個病重的父親和年幼的弟妹交給自己照管,她若是也撒手不管,難道眼看著官差來自己家裏將這幾個老幼病弱都帶到府衙嗎?少不得自己硬捱下來罷了!她苦笑著看看潘子洵:“難道我們也要給那位知府大人送幾千兩銀子不成?”
潘子洵這次還是和玉錦在“福壽春”的酒樓上見的麵,麵前的桌子上雖然那擺滿了精致的飯菜,可是兩人都是無意動箸。潘子洵皺著眉頭想了想,“我私下問過陸師爺,崔家的這案子怎麼個做手腳法,無論如何就算是花幾個錢也要將人放出來,尤其是那兩位姨娘;陸師爺倒是有府衙的交好朋友,可以在文書上改動幾個字,不過那邊開口就要兩千兩的銀子,這還算是看在陸師爺的人情麵上的!”
玉錦起初聽說事情還有轉機高興還沒來得及,忽然聽他說起打點關節需要兩千兩銀子,又不禁嚇了一跳,她手裏頂多不過一千兩銀子,剩下的要去哪裏湊夠?金氏和浣芸倒是賣了鋪子田莊手裏有錢,可是她們豈會將手裏的錢拿出來救人?再說她一個未出嫁的小姐,又怎麼好拋頭露麵去蘇州府衙呢!
潘子洵看玉錦臉上帶著愁容隻是咬唇不說話,想到那兩位姨娘本來和她沒什麼關係,可是她卻為了這兩人費心思,可見這崔二小姐的為人實在是良善,心裏對她的敬愛又多了幾分,忙開口說道:“剩下的錢我手裏倒是還有一些,先借給你用就是,就是府衙那邊也不要你出麵,這些我都可以替你跑一趟,隻說是受了你父親的委托,隻是崔誌手裏有張字據,說放印子錢這主意都是四姨娘指使的,就算人能夠放出來,隻怕貴府裏要大大的破一番財,這些本錢都要被抄沒入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