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聽姐姐這麼說自己的寶貝兒子,臉上頓時帶出了幾分怒色,正要開口反駁,卻聽到段夫人說道:‘妹妹你且不要惱怒,我和你是親姐妹,和他家的二房不過是妯娌親,自然咱們親姊妹們更親近些!”她看了史氏一眼,臉上帶著笑說道:“隻是我說的這事非同小可,鵬飛的姑姑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沒什麼關係,隻是…..”說到這裏她看了站在史夫人身後的庭筠一眼,卻是噤口不再言語!
史氏忙給兒子使了個顏色,傅庭筠會意,給幾位長輩行了個禮,便大步走了出去。段夫人看著傅庭筠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忙又向魏氏說了她從女兒那裏得知的事情經過。原來昨天史鵬飛喝多了酒,闖到了段婉卿的閨房,正遇到在那裏歇息的段婉容,史鵬飛竟然上前扯了段婉容的衣服強要和她做房中之事,幸虧段婉卿過來探望堂妹將他們兩人撞開,否則隻怕段婉容的清白真的是要被史鵬飛給玷汙了!
史氏和魏氏聽了段夫人的話都吃了一驚,魏氏更是又氣又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兒子不爭氣要強迫人家的小姐,偏偏還被自己的外甥女未來的兒媳婦撞上,這更讓她羞愧的無地自容,一時竟然也無話可說。
段夫人講完事情的經過,歎了口氣說道:“我今天來也是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我家婉卿在家裏又哭又鬧的,吵著要和鵬飛退親,還拿了剪刀要絞了頭發出家去,我讓幾個丫鬟婆子看著她,才抽空到了妹妹這邊來,這兩孩子的親事,我看是要先擱放一段時間再說了!”
魏氏這才聽出段夫人話裏竟然有退親的意思,心裏更加著急起來,不由紅著臉冷笑道:“敢情姐姐今天過來不是為妹妹解憂,倒是也跟著來湊熱鬧了?事情經過是否真是如姐姐所說的那樣還有待查實,姐姐這麼忙著先要退親,莫非我們鵬飛除了你女兒就娶不上親了不成?”魏氏以前在娘家時年紀最小,性格不免有些跋扈,一急之下言語之間對姐姐也不客氣起來!
段夫人倒是沒有動氣,隻是冷冷的說道:“妹妹和我發急有什麼用?他們段家二老爺本來人就迂腐道學氣,婉容那丫頭回家之後便尋死覓活的,要不是丫鬟發現的早,隻怕現在就是一條人命了!婉卿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竟然撞見了這種醜事,她的臉麵都丟盡了,鬧著說不退親就要出家,這讓我們做父母的怎麼勸?”
史氏看魏家兩姐妹先吵鬧了起來,忙開口勸解,三人悶在屋裏喝茶隻不說話,沒過多時便有丫鬟在外麵稟報“老爺進來了”,話音未落史家大老爺史惟遠快步走了進來,他長得矮小肥胖,身上穿著的暗紅色團花的緞子長衫已經被扯得皺皺巴巴,頭上的帽子歪在一旁,滿臉怒氣,來不及招呼妹妹和大姨姐,先衝著魏氏說道:“這段家的老二好不通情理,我好言和他賠禮,還說要給他銀子賠償,他竟然衝上來就要打人,要不是大姐夫在旁邊拉著,今天可要吃大虧了!”
魏氏聽了心裏更是來氣,她狠狠瞪了丈夫一眼,“你這個笨的,還不如就讓他打一頓呢,萬一被他打傷了,咱們就有理由告他個私闖民宅故意傷人,到時候看他怎麼再和咱們鬧?”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史氏,看她眼裏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便緩一緩語氣問道:“給銀子他們不願意,難不成非要將那丫頭嫁到咱們家裏來?”
史惟遠伸手正了正頭上的帽子,點了點頭,有些為難的看了坐在一旁的段夫人一眼,轉身對魏氏說:“段二老爺口口聲聲和我說女子失節事大,要是咱們不明媒正娶了她家女兒,就要逼著女兒自盡,然後抬了棺材過來也要埋到咱們史家的祖墳裏去!我剛說了幾句他就衝上來拉扯,我沒辦法隻好說和夫人商量一下再給他個交代!”
魏氏吸了口氣,若是不同意段家的要求,隻怕真如他說到時候抬了棺材過來到自己家,那可真是鬧得全城皆知,以後段家可真成了笑柄了!她抬眼看了一眼史氏,看她低著頭隻顧用茶杯蓋撥著杯裏的茶葉並不說話,又看到自己的姐姐扭過臉不看自己,知道姐姐還在生自己的氣。魏氏咳了一聲,向史氏賠笑問道:“姑奶奶你倒是說這事該怎麼辦才好?”
“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他若是想著和咱們史家做親家,就坐下來好好談談,若是隻拿這些要挾的話來恐嚇,咱們史家也不是吃素長大的,況且還有我們傅家這門親戚呢!”史夫人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眼裏露出幾分狠色,“大哥大嫂不是我說你們,遇上點事情就急的和沒頭蟹似的,大哥你大可和他正言說,自古做親都要講究和和美美,沒有逼著成親的道理,要是為了他女兒好,還是要從長計議,鵬飛反正還沒有娶親,就算娶幾房側室也算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