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納悶道:“綰綰,怎麼了?剛才燈都熄了,王爺怎麼說走就走了?”
“可能是王爺突然想起什麼急事吧?主子,你莫要傷心。”夏荷安慰道。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能有什麼急事?
她這聲夫君是喊錯了,沒喊之前都好好的。
難道這聲夫君是屬於蘇瑤的專屬稱呼?她叫不得?
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算了,大半夜的,不睡覺,內耗什麼?
她抹去眼淚,對丫鬟們說:“我沒事,你們也去睡吧。”
等她們出去了,蘇綰又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把該記錄的記錄下來。
第二日,睿王半夜突然從綺春閣離開的事,在府裏傳遍了。
大家都覺得,蘇綰這是要失寵了。
蘇綰這會兒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夏荷為她梳著發髻。
巧兒提著食盒,推門進來,火冒三丈道:“綰綰,今天太氣了。”
“怎麼了?”
“今早我去膳房提膳,碰到了沈側妃身邊的大丫鬟迎春。她陰陽怪氣地說,你們主子還有胃口吃得下早膳?”
也難怪,上次她半夜從沈淩薇那把樓梟截走,盡管是無意的,但還是被沈淩薇給記恨上了。
“以後碰見沈側妃院裏的人,你們都避著點。”
巧兒越說越氣,“我已經避開了,過分的是,迎春還把我的膳盒撞翻了,叫廚娘給了我幾個饅頭和一碗粥。那些廚娘也真是勢利眼,不過是王爺半夜離開了,就如此欺負我們,綰綰你之前還給過她們打賞呢。”
蘇綰思忖,這些下人就算不想勢利眼也不行啊,那沈側妃素來受寵,如今又懷著子嗣,而她不過是個侍妾,那些下人自然是站隊沈側妃了。
“阿嚏……”
蘇綰鼻子發癢,打了個噴嚏,看向夏荷打開的那個精致小盒子,“這是什麼?”
“主子你忘啦,這是昨日柳氏送來的桃花玉露膏啊,說抹了皮膚會變得又白又嫩,王爺瞧了一準喜歡。”
夏荷用手指挖了點,就要往蘇綰臉上抹,作為蘇綰的丫鬟,她也盼著主子好呢。
蘇綰瞧了眼銅鏡中的自己,正是十五歲的妙齡年華,這皮膚跟剝了殼的荔枝,粉粉嫩嫩得能掐出水來,壓根不必要抹這些。
她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這味兒我聞了鼻子過敏,拿去丟了吧。”
“什麼是過敏?”夏荷不解。
蘇綰忘了古代沒有過敏這個詞,隻有癬字一說。
“我有桃花癬,這個氣味我聞不得。”
說著,蘇綰又狂打了幾個噴嚏,眼淚都流出來了。
夏荷有些舍不得,嘟囔了一句:“這麼好的東西,丟了也太可惜了吧。”
“那就送你了。”
夏荷聞聲,歡欣雀躍地收下,“謝主子了。”
蘇綰梳理好妝容,坐到了食案前,看著這食盒裏的白粥和大白饅頭,她吃什麼也不講究,就是苦了大胃王巧兒了,這都不夠她塞牙縫的。
“之前王爺賞賜了許多首飾,反正我也戴不了那麼多,就拿出去賣了吧。有銀子在手,我們也可以應急。”
巧兒點點頭,也覺得那些東西可有可無的,不如銀子實在。
蘇綰拿出一顆銀錠子,交到巧兒手裏,“再去膳房一次。”
“還給那些勢利眼銀子啊?”
“看在銀錢的份上,不至於再刁難你了。”
蘇綰這會的麵子,可沒這銀錢好使,還好樓梟昨晚沒有一惱就不讓她回侯府,她要把那些首飾賣了,為的就是原主的娘。
夏荷欲言又止,一個侍妾私賣王府裏的東西,若是被抓到,罪名可不小啊。
但她又想,做得隱蔽一點,也未嚐不可,其他那些主子們缺銀兩時也是這樣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