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梟沉著臉,把外袍脫下,披到了蘇綰的肩頭。

蘇綰身上一下子就暖和了,那一刻,她鼻頭忍不住一酸,眼淚快要溢出來,含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凝成珍珠似的,一顆顆從眼窩裏滑落。

這回倒不是演的,是真的覺得倒黴。

才過上了幾天安穩的好日子,眼下什麼都沒了。

要不是有巧兒在,她隻怕就沒命了。

蘇綰一滴淚,跟天上一顆星似的,哭得那般楚楚動人,讓人有一種想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

樓梟也是那麼做的,伸手過去抱她時,她卻倔強地後退了一步,“爺,妾會把你身上弄濕的。”

她吸了吸鼻子,又垂下臉,看向自己微微蜷縮的腳趾。

當時情況危急,逃跑時都沒來不及穿鞋子,一雙幼白圓潤的腳丫踩在冰冷的地麵上,又濕又髒。

明明這麼委屈,還這麼為別人著想,別說是樓梟這樣的男人了,就連蘇綰身後那兩個丫鬟都快心疼死了。

樓梟隨即沉身,就將蘇綰攔腰抱起。

蘇綰還是故作驚慌地“呀”的一聲,縮了縮身子,依偎在男人懷裏。

他的身上不止有沉檀香,還有沾染了沈側妃那兒的脂粉香。

“阿嚏……”

蘇綰打了個噴嚏,樓梟就將她摟得更緊了。

一路上,蘇綰心事重重的,沈側妃一直看她不順眼,如今被她半夜截了人,算是得罪得死死的了。

其實她也沒想要樓梟親自過來看她,隨便給她安排個住處就得了。

樓梟把她抱回了臨華殿,直接抱到了榻上,吩咐墨畫去打水給蘇綰沐浴。

墨畫說了聲“是”,剛轉身又被樓梟叫住,“再讓廚房做碗薑湯過來。”

墨畫關門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蘇綰,王爺今晚是去了沈側妃的清心閣的,半夜卻抱著蘇氏回來,這蘇氏可不簡單了,待會琴操過來看到,隻怕氣得鼻孔都要冒煙了。

蘇綰濕淋淋的,發梢還在滴著水,一雙腳髒兮兮的,不敢放在榻上,隻得懸空著。

樓梟上前把她腿抬了上去,“把身上衣裳脫了。”

蘇綰有些猶豫,但不敢違抗,慢吞吞地解著扣子。

大約是樓梟嫌她動作太慢,撲過來,親自動了手,三下五除二地剝了她身上所有的衣裳。

她剛才淋了場雨,渾身都不舒服,這狗男人竟如此急色?

感受到蘇綰的眼神有些哀怨,男人清清冷冷道:“你以為本王是禽獸?”

言罷,就把床上錦被裹住了她那白花花的身子。

樓梟盯著她,腦子裏不由浮出一句詞——水濺青絲珠斷續,酥融香透肉。

也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身子,但蘇綰皮膚勝雪,骨肉均勻,指腹間還尚存著女人肌理細膩的觸感,讓人想要把她壓在身下。

“阿嚏……”

蘇綰雙手抓著被子,又重重打了個噴嚏,露出的胸口跟著顛顫了下,她抬頭時,便見樓梟幽深的目光撅住了自己——就好像鬧饑荒的漢子見到了剛出鍋的熱包子。

蘇綰蹙了蹙眉,想說點什麼,緩解現在的尷尬,他忽然上前,把她的被子裹緊一點,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蘇綰覺得脖子那裏被被子勒得慌,想要鬆開點透透氣,可又想到樓梟那眼神,還是算了,她是很想和他在床上刷波心動指數,但現在渾身發冷乏力,實在提不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