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要明,手要勤,嘴要甜,臉皮要厚,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蘇筱筱大公無私地向柳如煙傳授自己的心得,柳如煙很聰明,一點就通,很快,一個孤苦無依,逆來順受,任勞任怨,楚楚可憐的新柳如煙—現在該叫袁弄玉了(蘇筱筱的說法是既然要改就改得徹底一點,據說改名還可以改運,很多大明星都這樣,然後就星運亨通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正好拿她來試驗一下。)—出現在眾人麵前,上至蘇夫人下至廚房的燒火丫頭,都對她充滿了憐惜。
不過,取得這重大成果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最關鍵的一點是因為袁弄玉嚴格按照蘇筱筱教她的對所有的男人都退避三舍、嚴防以待,遠遠見了都繞路走才有這麼好的效果。
一個美麗的女人本就是其他女人忌妒的對像,一個深受男人喜愛的美麗女人更是其他女人的公敵,輿論大多是女人製造出來的,博得了女人的同情與好評,就等於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因此,隻有對所有男人都敬而遠之才能證明她之前是迫不得已,也才能消除女人對她的戒心。這麼深奧複雜的道理也隻有她—蘇筱筱這種多進化了幾百年的人物才能領悟啊。
然而,即使袁弄玉的形象有了巨大的改變,但她的過去依然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汙點,怎麼也擦不掉。據依人說,白少寒雖然有努力爭取,但白家家長還是堅決不同意,剛過完年,白夫人就開始忙著籌備婚事了。
這種得不到祝福的愛情是否還要堅守下去?唉……
“花間一壺酒,
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
對影成三人。”
“小姐,為什麼是三人?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傻妞……蘇筱筱好笑。
“我邀的是月亮,不是你。月亮、我和我的影兒,不就是三人了?”
“原來如此。”玲瓏恍然大悟,“那加上我和我的影子,就有五個人了。明明隻有兩個人卻說有五個,真好笑。”玲瓏咯咯地笑。
汗!這丫頭,人家李大詩人這麼瀟灑豪邁的一名句竟被她說成是笑話!
“你該幹嘛幹嘛去,別妨礙我風花雪月。”
“是,知道了,小姐。”玲瓏嬉皮笑臉、擠眉弄眼地提高了聲音,“小姐,我去給您準備解酒湯,你可別呆得太久了,小心著涼。”
“知道了,管家婆。”蘇筱筱嗔道。
“那我走囉。”
“走吧走吧。”蘇筱筱趕人。
玲瓏竊笑著走了。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淡淡的歎息在夜風中輕輕飄蕩,濃濃的酒香熏得四周的花兒都醉了。
蘇筱筱舉著酒杯對著皎潔的明月,豪氣萬丈,“來,再喝三百杯。”仰頭一飲而盡。
“咦,沒酒了?”她踉蹌著走回石桌旁,搖了搖空了的酒壺,“酒呢?酒呢?”她拎著酒壺,看了又看,“玲瓏,拿酒來。”
沒人應。
“玲瓏!”她提高了嗓子喊,還是沒人應。
“呯”的一聲,她把酒壺摔到地上,“沒人理我,”她嗚咽著哭道,“全都不理我!”
又是吭啷一聲,她踢到地上的破酒壺,身形晃了晃就要朝前倒去。
“小心!”伴隨著一聲緊張的低呼,蘇筱筱感覺一陣暈眩,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終於出來了?
她軟綿綿地倒在來人的懷中,醉眼朦朧,“你是誰?我不要你管。”她扯著那人的衣衫,說著不要人家管,卻扯得緊緊的不放。
“小姐,您喝醉了,我送您回房。”懷中的人兒雙眼迷離,渾身酒氣衝天,柔軟的身子無力地靠在他身上,醉言醉語,貼在他胸前的臉頰燙得像火,他的心都要溶化了……
“我不要回房!”蘇筱筱掙紮著想站穩,腳下卻飄飄的又跌回他身上,她順勢將頭埋入他懷裏,還不安分地拱來拱去。
袁天翌僵立著,推開她不是,抱她也不是,酥酥麻麻的,心跳如雷。
聽到耳邊那急促的心跳,蘇筱筱竊喜,他不是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