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地下河道,黑色岩磬的洞窟繼續向前延伸。拜鄉樺介打頭,約翰·洛克菲爾德殿後,眾人又攀登了將近兩小時的緩坡。
瀑布的傾瀉聲消失了,隻有腳步聲在洞窟裏回響,時而象湧潮,時而象退潮。
“夏爾,”堂本常久小聲招呼道,“我好象走進了那個奇境!看見我的祖父,頭腦迂鈍,優柔寡斷。他分明迷戀著一個女人,偏偏讓她苦等;總是遲疑不決。錯過到手的機會。……”
“你什麼也沒有看見!不管記憶如何回溯,見到的也僅僅是幻覺。……你隻能是個胡思亂想的曆史學家,永遠改變不了!”
“胡說!我明明看見我父親的父親嗟歎不已……”
“你是典型的妄想症患者,堂本!即使知道你的祖父的心情,難道就連他的情人的心情你也知道嗎?”
“你的想象能力不足掛齒!”
“安靜!”拜鄉製止住堂本。
他停住腳步,剛才感覺到遠處傳來金屬敲擊聲,可是大家安靜下來後,反倒聽不見這種聲音了。
“剛才確實有聲音傳來。洛克菲爾德,一起前去偵察一下吧!”
“好吧。”
“教授,在我們回來以前請不要再說話!”拜鄉嚴肅叮囑堂本。
前方依然怪石嶙峋。又探進二十分鍾左右,一麵絕壁擋住了去路。拜鄉和洛克菲爾德發現有一處豁口:兩人費了好大勁兒,總算爬著攀上了絕壁頂端。打開手電向前照去,絕壁的另一麵有一條巨大裂縫,光柱湮沒在深不可測的縫隙中。
手電筒轉上那條地縫的正上方照去,一扇長廊狀的巨大岩棚有如北極光,從洞頂飄然懸垂而下。通路又被切斷,但也不是找不到跳過去的地方。
“關閉手電!”洛克菲爾德小聲招呼拜鄉。
隱約傳來人聲。不一會兒,嗜雜的聲音鼎沸湧來,好幾支手電筒的光芒射向兩人隱蔽著的岩壁。洛克菲爾德和拜鄉趴在壁頂一動不動,聽得出,是俄國人在說話。
“一定是馬哈巴什和克格勃!到底打開坑口找進來了!”
拜鄉小聲問:“怎麼辦?”
“全部幹掉!還客氣什麼?”洛克菲爾德伸出輕機槍。
“那好!不過再稍等等。”拜鄉聽見有人說阿拉伯語。
猜想是哈桑·馬哈巴什。這家夥被記憶回溯纏迷了心竅,一定會爬過前麵這塊垂岩。說不定阿布德·默坎也會跟隨而來。一定要生擒活捉他!雖然紅被救回來了,可仇還未報!
說阿拉伯語的一路打頭,聲音越來越近,象是兩人在狂熱地相互打招呼。
“樺介,好象是默坎和馬哈巴什在說話!”
“禮物送上門了!”拜鄉從背囊裏取出達納炸藥。隻要等默坎和馬哈巴什繞過懸垂的岩棚,就用炸藥炸塌它,斷掉兩人退路。
岩棚一旦崩落,這條通道將被徹底阻斷。拜鄉一行不必從這裏出洞。紫霧升處有兩股通道,右側的一定通當年紅的祖先出洞的洞口。而尾隨入洞的追蹤者們遇到紫霧後,被記憶回溯嚇得驚魂落魄,原路逃出。逃出的洞口因地震而封閉,就是現在這個馬哈巴什花了十年工夫剛剛鑿通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