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的一片荒涼村莊旁。
有個古老的寺廟。
滿天繁星閃爍。
篝火劈裏啪啦地燃燒著。
跳躍的火光照亮了眾人胸膛上振翅欲飛的雄鷹圖騰。
所有人皆身穿飛鷹服,頭戴範陽笠。
腳蹬高至膝蓋的黑色皮靴,裝束整齊劃一。
人群中靜默無聲,人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跳動的橘紅色火苗。
仿佛想要從中領悟出人生的某種深奧道理。
“為何彌勒教據點竟然知道我們今晚的行動計劃?”
一道沙啞而壓抑的聲音響起。
其中蘊含著疑惑、憤怒和質詢的意味。
“誰知道呢?哼!這群混蛋,在南方我們就夠鞭長莫及的了,現在又跑到洛陽城搞破壞!”
“這麼下去,怕不是要把長安也給禍害了吧?他們在搞什麼鬼?想找死不成?”
圍繞篝火的人群中站起一人。
麵孔扭曲,眼中充滿了狠戾之色。
“南良就是因為這些迷惑人心的敗類才會被朝廷消滅的!”
“我們身為皇帝親軍,對此絕不能坐視不管。”
“但現在首要之事是要對付眼前的問題!”
“這彌勒教的據點我們才剛剛發現,從發現到決定行動也就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加上百戶大人,也隻有四個人知道此事,為何他們會得知消息?”
“結果讓我們撲了個空……哎!吳邪、吳小旗呢?消息是他傳遞的,他人在哪?u0027u0027
“剛才不是去找百戶大人了嗎?”
古廟後麵破舊的禪房中。
同樣裝扮的兩人站在一座殘破佛像前。
一模一樣的飛鷹服、範陽笠和高筒黑皮靴。
月光下,鬥笠遮掩下的那張臉異常蒼白,甚至有些病態。
由於他微微前傾的頭部,使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睛。
在他前方,另一位年齡約摸三十多歲的男子屹立著。
其蓄著短須,生來禿頂,看上去頗為凶猛。
他與其他人不同的是,穿的飛鷹服是用白色錦緞繡著黑色的鷹。
恰好與其他人相反,代表著他鷹揚衛百戶的身份。
光頭百戶嘴角上翹,問道:“吳小旗,你找我有什麼事?有事情要稟報嗎?”
“卑職過來隻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為什麼摧毀彌勒教據點未果,百戶大人卻這般高興,笑得如此開心?”
吳小旗、吳邪緩緩抬起了頭。
露出了略帶俊秀的蒼白麵龐以及一雙細長而明亮的眼睛。
光頭百戶的笑容瞬間僵硬,雙眼瞪圓,顯然怒不可遏。
“嗬嗬嗬……!”
吳邪發出低沉的笑聲。
“跟您開了個玩笑話,其實卑職過來……是想向百戶大人借用一件東西!”
光頭百戶雖然內心疑惑。
但考慮到麵前這位年輕人是他手下最出色的一員,便強行順著對方的意思。
麵無表情地冷哼一聲。
“你要借什麼?”
吳邪緊閉著自己有些薄而蒼白的嘴唇。
嗓音帶著一絲顫抖。
語氣嚴肅而又矜持地說:“人頭!”
“什麼?”
吳邪保持笑容不變。
再次認真地重複道:“你的人頭!”
說完,動作隨之展開。
“哢噠噠……!”
黑色木質盒子開啟,一道光芒掠過光頭百戶的喉嚨……
光頭百戶驚恐地捂住喉嚨,再也不能說出完整的話語。
吳邪摘下範陽笠,甩掉寶刀上沾染的血跡。
冷靜地蹲在光頭百戶麵前。
目光直視對方眼睛。
“卑職了解百戶大人並非內奸,是真的!我可以告訴百戶大人……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內奸。”
“更別提什麼彌勒教妖人。”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個局,是卑職為您布下的局。”
“目的並無其他,就是為了讓您去死!您不死,卑職如何才能升職呢!”
“隻能說您太愚蠢,太缺乏能力了!再見了!讓人敬重的百戶大人!”
“哦,對了!”
吳邪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玉米佛玉佩,笑著扔在光頭百戶身上。
“這是五天前抄沒那位‘沂水侯’侯府時順手牽羊拿來的呢!沒想到在這兒派上了用場。總而言之,再見了!”
“唰——!”
寒光一閃,人頭落地滾了幾圈。
吳邪拾起人頭,撿起玉佩。
背起黑色木盒,快步走出禪房。
來到了古廟的大殿之中,大聲宣告。
“鷹朗衛百戶陳羽與彌勒教妖人勾結,已被我親手斬殺!懇請各位隨我一同前往千戶所作證!”
……
半個時辰之前。
在百戶所的一個角落裏,吳邪獨自坐著。
既不挪動位置也不與人交談。
隻是靠牆低頭慵懶地曬太陽,顯得十分孤僻。
範陽笠下,是他呆滯無神的表情。
其實,吳邪並沒有發呆。
而是在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那是他在一個月前從另一個世界莫名穿越帶來的神秘物品,名為“大反派係統”!
在一個廣闊無邊的係統空間內。
隻有他身邊直徑不超過二十米的地方才有微弱光線。
此刻吳邪正全神貫注地練習武術。
因為他明白,如果不練,恐怕小命難保。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現在占據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