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終極賭術(1 / 3)

美國,拉斯維加斯,金塊賭場。

輪盤上的滾珠嘩嘩地高速跑圈,圍在賭桌邊上的人們也隨之大呼小叫著:大、小、單、雙、黑、紅以及各種數字,喊什麼的都有。

沈放在賭桌的一角,守著“大”點押注區的位子上坐了好一會兒了,今晚他的運氣出奇的背,已經連換了四家賭場十來張賭台了,竟然從頭到尾一局都沒有贏過。要說賭輪盤單押數字,連續十幾把不中,並不稀奇。美式輪盤從1到36個數字,外加0和00兩個莊位,一共是38個槽位,單猜點數隻有百分之二點幾的勝率。但沈放從來隻押大小、單雙之類的外圍注,將近百分之五十的勝率下,竟然十幾局全輸,今晚也真是衰星高照。

此刻沈放有些猶豫,之前他已經在這張台子上賭輸過一局,還要不要繼續下注?進賭場之前理查德囑咐過,像他這種剛學會出千的菜鳥,最保險就是每桌隻賭一局,無論輸贏。

沈放盯著不遠處的荷官,直覺告訴他,麵前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今晚不在狀態,無論是打珠、轉盤還是計算輸贏籌碼的時候,女荷官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剛剛過去的一局裏,她竟然賠錯了籌碼,弄得賭客很不高興。

奶奶的,再賭一局!這張桌上的豪客不少,每局都有人成百上千地下注,更難得的是荷官不在狀態,沈放瞥了一眼站在賭台對麵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胖皮特,咬了咬牙,決定趁著女荷官還沒被換下去,再拚一次。

三枚一摞的綠色籌碼還是押在了手邊的“大”點上。綠色籌碼的麵值是二十五美元,三枚加起來也不到一百美元,沈放在一群動輒幾百上千押注的豪客中並不起眼。

滾珠漸漸減速,女荷官也隨之封台,禁止賭客再往賭池裏下注。沈放望著越來越慢的滾珠,有點走神兒。據說有些玩輪盤的高手能夠在滾珠減速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僅憑肉眼就推算出最終滾珠入槽的大致位置,甚至還有科技牛人製作出專門的儀器,通過計算滾珠和轉盤的初始速度和加速度,測算出入槽點。當然對於沈放這個兩周前才搞明白輪盤賭是咋回事的菜鳥來說,無論是肉眼測速還是高科技測速,都隻能是美麗的傳說。

傳說也好,傳奇也罷,作為初入賭場卻憋著大賺一筆的初哥老千,沈放倒也自信滿滿。畢竟他現在耍的這套把戲,真傳於在賭場裏混跡二十多年卻從未失手的理查德。理查德是賭台對麵胖皮特的叔叔,如果把理查德叔叔那一番酒後真言翻譯成中文的話,則大致意思如下:從大西洋城到拉斯維加斯,老子見過的老千沒有八百也有一千。能記住二十一點牌型的高手咱見過,能隨心所欲撒骰子的高手咱也見過,甚至還有能操控老虎機的高手,可這些人最後還不是被賭場發覺,剁手的剁手,種土豆的種土豆?所以啊,真正的老千,是那些幾十年如一日,默默戰鬥在賭場一線,卻從未被揪出來的同誌們。而他們所用的手段,才是當之無愧的終極賭術!

終極賭術?!理查德叔叔雖然沒有藏私,但沈放還是覺得他所傳授的方法,實在夠不上“終極”兩個字。實在是太簡單了,沈放甚至覺得這根本就算不上賭術,隻能算作一種很粗糙的作弊。心緒紛擾中,輪盤上的滾珠也漸漸失速,最後無力地滾入色槽,二十點,他終於押中了一把。

“狗屎!”賭台對麵的胖皮特大聲叫罵,一臉痛苦地看著荷官收走他押在小點上的三個綠色籌碼,沒人注意到,他眼中閃動著的興奮的光。胖皮特一直和沈放反著押,一來通過他大聲叫嚷吸引旁人的注意力,方便沈放作弊,二來也能保證無論沈放怎麼輸,兩人加起來總不輸錢。

這局押中的雖然不少,但大都是些一賠一或者一賠三的外圍注,女荷官剛將三枚綠色籌碼推給沈放,耳邊卻傳來帶著點口音的英文:“對不起,您賠付的籌碼數目有點問題。”

女荷官皺下眉頭,看了沈放一眼,迅速判斷出,眼前這個白淨而又略顯靦腆的小夥子是個中國人。雖然對於大多數洋人來說,來自東亞幾國的人長相都差不多,但從說英語的口音上卻很容易分辨出中、日、韓之間的區別。

作為賭場消費主力之一的中國人在這邊還是很受歡迎的,女荷官換上笑臉:“您押的是十九到三十六,賠率是一賠一。”她以為這個中國小夥不太懂輸贏的規則算錯了賠率,她一邊解釋著一邊攤開沈放身前的籌碼。怎麼會這樣?!當她看到被兩枚綠色籌碼押在底下的一枚竟然是黃色的時候,不禁有些傻眼:自己的確是賠錯了籌碼,綠色籌碼麵值二十五美元,黃色卻是麵值一千美元的大額籌碼。

難道是自己看漏了?荷官在每局打珠轉盤之前都會掃一遍桌上的籌碼,幾個大額籌碼押的位置,心裏都有個數,可她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枚一千美元的大注。

女荷官心裏疑惑著,臉上卻笑容依舊,她很客氣地先對沈放說了句”對不起,請稍等”,然後便對著耳麥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