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的小司上線嘍(3 / 3)

他又開始做起了一連串的噩夢。

夢裏,他救了一個男人。

他記不清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

隻知道,那個人的身下全是血水,他抬起手,微弱的朝著路時安呼救:“幫幫我,幫幫我……別讓他們找到我……”

或許是出於同情心,路時安雖然害怕那人滿身的血水,卻也鼓起勇氣將那人帶回了安家,找來了家庭醫生進行了治療。

安思淼看見了之後,他說:“路時安,誰讓你把陌生人帶回家的?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人很可能是罪犯。他身上那麼多傷口,保不齊有什麼仇家之類的,萬一連累了安家,爸媽和哥哥都會被你害了……”

路時安當時並沒有管安思淼說得,他想著這人長得白白淨淨,年紀看著不大,並不像壞蛋,倒像是被人害成這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等人好了,就將人送走。

誰知道第二天,那人就不見了。

他問安思淼:“我昨天救得人呢?”

安思淼無所謂的回答:“那家夥啊,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讓人把他扔出去了。”

後來,路時安追問安思淼把人扔哪兒去了。

安思淼死活不說,路時安就淋著瓢潑大雨,在外麵找了一天,最終也沒找到人。

隻是,在不久之後,安思淼成了千絲集團繼承人的恩人。

在路時安死後,安思淼還跟那個繼承人訂了婚……

路時安躺在床上,手指不停的抓緊鬆開,抓緊鬆開……

“別送他走……”

“你在哪兒?”

“我怎麼找不到?”

“啊——”

他突然驚醒,額頭上的冷汗直流,隻覺得渾身發冷。

路時安的心慌得不行,他去衝了個冷水澡冷靜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他被人喊住。

“路時安,你回來才兩個月,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傷害淼淼了。你不會真以為我不會把你趕出安家吧?”

安生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冷的盯著路時安。

“嘖,怎麼不裝了?”

路時安的心有些慌,剛才還在思索事情,突然被點名,就停下了步子。

安生的話砸在路時安的耳膜裏,隻覺得這輩子的安生暴露的太快了,不像上輩子,直到最後才暴露出自己的惡。

“淼淼和你不一樣,他是我們一家的心肝。如果你想繼續待在安家,我勸你還是老實本分一點。要是下一次,你再這樣明目張膽的傷害淼淼,我不保證我會對你做些什麼,哪怕你是我血緣關係上的親弟弟。”

“切,說這麼多,你不就是喜歡安思淼嗎?名義上的好哥哥,背地裏可就不知道想當什麼了,情哥哥?嘔,你的話說的冠冕堂皇,我傷害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主動招惹他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自己犯賤,還不允許我動手了。對了,安思淼不知道你齷齪的心思吧?他把你當個哥哥,你竟然想……他。嘖,你以為你在演言情小說呢?惡心不惡心,死變態。少跟我說話,我嫌髒,別給我帶出神經病了。你有病,就去治,我不是醫生,我也沒有治療方案。”

“路時安你怎麼說話呢?”

安生的好脾氣也被路時安的話氣的沒了,他麵上閃過一抹被人戳穿的惱羞成怒,還有被人看穿心思的不安。

“我用嘴說話啊。怎麼你不是用嘴?難道是用屁眼兒?也對吼,像你這種,確實得用那玩意兒交流,話不同不相與謀。別跟我說話,我怕你噴出屎來。”

路時安說完,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這人純純找罵。

他又不是沒媽,怎麼總是想找罵呢?

“路時安就你這樣的素質你是怎麼考上帝都大學的?你們學校就教了這些東西?一口一個神經病,屎尿屁,你怎麼這麼不文明?”

安生被說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快步走到路時安麵前。

他比路時安高上一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比高矮,將路時安比下去呢。

“我沒素質單純是因為我沒有素質。對待你們這種人,有沒有素質都一樣。扔掉素質,享受缺德人生。我不文明,跟我學校也沒關係,我就是純純不愛講文明。怎麼你講文明,是打算給我樹新風?來來來,我看看你是怎麼講文明的?”

路時安頗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

得讓他說實話,神金。

“……”

安生被他氣的頭腦發脹,一時語塞。

他倒是沒想到路時安是個牙尖嘴利的。

“行了,掌管文明的神,你自己都不會講文明,就別道德綁架我了。我跟你說這麼多,都沒收你教育費,你就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還有,好狗不擋道,別讓我像對付安思淼一樣對付你,起開趕緊的。”

路時安急著出門,可不想跟這家夥浪費口舌了,說多了嘴巴幹,也沒人倒杯水潤嗓子。

安生垂眸看著路時安,仿佛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給路時安讓了一條路。

路時安也不管他什麼表情,出門就打了一輛車,朝著藥店就買了一堆止血包紮的藥品。

然後,路時安看著天氣陰沉沉的,就從書包裏拿出了一把傘。

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傘撐開。

他朝著一個沒什麼人的小巷子走了過去。

剛走近,就聽到了如同上一世的求救聲。

這一次,路時安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身上穿著的外套,披在這人的身上,然後將書包放在胸前,把人給背了起來。

這人看著不重,實則一點兒也不輕。

路時安真不知道上輩子自己那麼單薄的小身板,是怎麼把人給帶回安家的。

這裏距離路時安買的房子不遠,路時安去領了鑰匙之後,直接帶著人去了那一套三百平的房子裏。

房子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裝修完成了。

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屋子裏的東西一應俱全,路時安將人安置在床上,然後就開始給這人的傷口做處理。

路時安被毀容的時候,每天麵對自己的臉,都要不停的上藥包紮,以及後來遭遇了某些事情,身體殘疾了,他也是自己照顧自己的。

所以,看到這人身上的傷口隻是輕微的皮外傷,看著流血多,實則並不嚴重的時候,路時安就鬆了一口氣。

他用溫熱的毛巾將人給擦洗幹淨,然後上藥包紮。

其實,路時安可以完全不用救他的。

但是,一想起來這人是上輩子唯一一個替自己收屍的人時,他就想著做人還是要善良一點,萬一這輩子自己又慘死了,那還得給自己留個收屍的不是?

路時安開玩笑的。

上輩子為了救柳詩韻,他被打車碾壓肉泥,安家人看了惡心的之吐,隻有這個被他救過的人將他那碎的都捧不起來的屍骨給收了起來。

最後,葬在了一塊兒安靜的山坡上,還立了碑。

就憑這一點,這人就該路時安救。

起碼,這是為一個知恩圖報的。

隻是,路時安不明白。

安思淼認領了屬於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這人怎麼還會去替救命恩人的仇人收屍呢?

路時安隻記得最後看到這個人是在他與安思淼的婚禮上,隻是婚禮還沒有開始路時安的靈魂就被卷進了漩渦裏麵,他就重生了。

床上的人醒了的時候,路時安正攥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得很不安穩。

“我想喝水……”

那人嗓子有些沙啞。

他輕輕抬了一下手,路時安立馬就醒了過來,握著那人的手下意識的用力。

“嘶——”

那人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路時安終於清醒過來,鬆了手。

“你想喝水是嗎?”

路時安在夢中聽到了這人要喝水的請求,但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現在夢魘散去,路時安瘸著壓麻了的腿朝著飲水機走去。

“謝謝。”

那人喝了一大杯水之後,抬眼的盯著路時安。

房間裏麵的燈很亮,他盯著路時安的麵容有一瞬間的怔愣:“好像……”

“你還喝嗎?”

“……”

那人搖了搖頭。

“身體還舒服嗎?”

“……”

那人點了點頭。

“你身上的上看起來嚇人,但是都沒傷到要害。”

路時安吐出一口濁氣:“你先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吧,等身體好了就回去。我請個臨時工來照顧你。”

“那你呢?”

這人的嗓子有些沙啞,卻也是能聽的出來,他原本的嗓音很好聽。

“我還有事,不能一直呆在這裏。”

“這樣啊……”

那人有些失落。

“我叫司槿年,你呢?”

“路時安。”

路時安,司槿年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黝黑的眸子望向對麵人時帶著不明的意味。

似是思念,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