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65|H:353|A:C|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04/6/1492278634061430324311460711715.jpg]]](八)結盟
呂塵消這幾天一直都懷疑自己把嶽千辰帶在身邊是否是個正確的決定。一路上,隻要他看到漂亮的姑娘,剛想上前去搭訕幾句,嶽千辰就會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嚷道:“喂,采花大盜,快趕路啦!來不及了啦!”呂塵消則被她揪得嗷嗷直叫,掙紮道:“好,好,賭娘,你快放手啦!喂,夜叉,我叫你放手啦!”而每次隻要嶽千辰一聽到“賭娘”或者“夜叉”二字,她的勁兒就使得更大了。
“你是不是看到人家長得比你漂亮,心裏嫉妒啊?”呂塵消好不容易擺脫,斜著眼看她道,“嗬,我呂塵消看過的姑娘,所謂傾國傾城的,也不在少數。每一個人都像畫一樣,有她自己的特色。你想知道你在我心中像什麼畫麼?”
嶽千辰止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切,我才懶得知道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咯,不告訴你了。”呂塵消壞笑道。
“那你說吧,我像什麼?”嶽千辰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
呂塵消卻並不答話,徑直走到路邊,撿起一根樹杆子,在塵土上隨手畫起來,而後招呼她過去,笑道:“你瞧,你的美就如這沙畫一樣,風一吹,就沒了。”
嶽千辰猛地僵住,愣愣地盯著沙畫。沙子上畫著一個纖弱的少女,而後,一陣風吹來,少女的麵容便模糊了,沙粒隨風而去。她抬起頭,一言不發,昂首闊步地向前走去。呂塵消見狀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唉,沒想到蜀山竟如此偏遠,累死人了。”嶽千辰望了望高高在上的蜀山,感歎道。“少說點廢話就不累了,快走吧。”呂塵消拍了拍她,便自顧自地登上山去。“切,看姑娘的時間到不覺得是浪費。”嶽千辰在他後麵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沒好氣地跟了上去。
恰逢清明時分,山色空蒙,細雨如煙,天空是淡淡的灰藍色,與山巒的顏色並不協調。山野的花朵被打濕,低垂著腦袋。
正待二人走得氣喘籲籲之際,忽聽得從山巔之上傳來一陣淒涼悲惋、蒼茫悠邈的笛聲,此聲環繞著雲霧,慢慢地盤旋而下,浸入人的肺腑。呂塵消一怔,臉頰上好似起了雞皮疙瘩,腦子裏頓時充滿了笛子的聲響。這笛聲,他還清晰地記得,在夢中聽過。夢境中,挽歌聲起,回首遙望,茫茫原野,屍橫遍野,滿目皆非。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這笛聲預示著什麼?還是與自己有著某種關係?呂塵消的心仿佛在一瞬間被征服了。雖然,他與他的師父一樣,追求人生的無所羈絆,二十二年,瀟瀟灑灑,闖蕩至今。可就在此刻,他感覺自己竟然被吹笛人虔誠的心所打動,被悔恨的思緒所衝刷,沉浸在一種忘我的境界裏。
“小師妹,小師妹!是不是你啊?”呂塵消的思緒被嶽千辰的呼喚而中斷,他回過神,隻見這個平素不修邊幅的女子此時竟淚流滿麵,哽咽地喊著師妹。
嶽千辰緩緩地回過頭,抬起淚眼看他道:“小師妹伊沄就是死在這兒的,今天是清明,我卻忘了。這笛聲一定是悼念她和獨孤蘇的。”正說完,一隻紫色的蝴蝶從她的袖邊飛過,繞了兩圈,又翩翩地向山巔飛去。“伊沄!”嶽千辰擦幹了眼淚,跟著蝴蝶跑了上去。
“千辰!”呂塵消剛叫出口就被自己嚇著了,他拍了拍頭,心想自己定是被笛聲迷糊了,而幸運的是嶽千辰根本沒聽見。
晁安放下了笛子,眺望著雲海,一言不發。而他身後的瀟瀟、盧清霖和曹暮也都緘默不語,抬起微微泛紅的雙眼,凝視著蒼茫、翻湧的雲霧。忽然,一聲悲慟的呼喊打破了這片沉默,他們紛紛轉過身,隻見一隻紫色的蝴蝶映入眼簾,隨後出現了一個長發飄飄、青衣飄揚的女子。她見到這一席人,止步不前,而身後又隨即緊追上來一個年輕的公子。雙方都愣愣地互相看著,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
“師姐,你怎麼在這裏?”嶽千辰呆呆地問道。
“師妹,你怎麼也——”盧清霖也一臉的驚訝。
可二人一說完,就跑到一塊兒,抱在了一起。
破舊的門被“轟”地撞開,門檻上跨出一個醉醺醺的身影,他搖晃了兩下,借著酒氣唱道:“挽歌一曲,悲悠我心。淒淒切切,食不咽兮。蒼蒼茫茫,思不眠兮……”
“哎,快走吧,老酒鬼。”店小二在他身後推了一把,不耐煩地關上了店門。
老者抬起醉眼,細碎的陽光濺了一地,他正要邁步,卻聽得耳邊響起一個與他同樣年邁的聲音。
“長空道長,近來安好?我可尋了你多日啊。”
他側過身,歐陽冥長老正笑眯眯地盯著他道。
眾人一邊下山一邊說著最近發生的事。
“唉,我本以為紫電劍一戰,江湖就會平息風波,可是沒想到,事情遠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晁安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