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眼中所見歪曲的世界(1 / 3)

恭馳遷是個異常的問題兒。

在私立的光熙中學裏,可以說是最有名的三位存在之一。

傳聞也是特別的各色各樣——

有人說他是遭受欺淩也從不反擊,甚至替那些家夥掩蓋罪行的怪人。

有人說他是個笑起來毛骨悚然的陰謀家,總會在背地裏準備可怕的詭計。

還有人說他是直到把討厭的家夥逼上末路的盡頭為止絕不收手,擅長在暗處行使著精神暴力的恐怖魔鬼。

關於他種種過分誇大的風言風語,隻流行於一部分學生之間而已。

總體上,包括多數教師給出的評價在內,馳遷的外號不知不覺間被定位成‘詭常’,詭怪而異常。

會無端端露出奸計得逞般的陰笑。

時不時在上課間莫名其妙地拿出小刀削著素描筆。

向人搭話的時候總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身後突然出現。

除了非常嚇人以外,也基本就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其餘的日常行為也幾乎與普通的學生無異,隻是個——稍稍怪異的少年。

“喂!”

“……”

毫無反應。

“喂!馳遷!”

“啊……啊?”

隨意無視後,繼續著趴倒。

“快給我起來你這個傻瓜二百五!”

“咕唔!”

貫通全身的衝擊令馳遷猛地回過神來,自己的身體已經從座位上一口氣浮升了零點幾米。

仍舊深深嵌入腹中的回旋一踢,來自一條纖細卻剛強有力的美腿。

在眼睛確認到對方臉龐之前,馳遷的腦海裏就已經率先浮現出她的容貌。

宛若新葉般柳綠的碧瞳,托襯著血薔薇般紅豔的輕逸長發。

五官生來便如人偶般精致端莊。

身材明明像玩偶一樣纖細,骨子裏卻透出一股剛毅不屈的傲氣。

然而,外表始終是用來偽裝欺騙‘第一印象’的外表而已。

喜怒無常才是那凶暴生物的本性。

“你搞什麼鬼啊!?紅毛猩猩女!”

馳遷正抱腹怒吼的對象,是眼前身著潔雅禮裙的少女。

當馳遷這樣罵道的同時,少女的眉間仿佛在表達難以容忍似的皺動著。

“哎呀,北京山頂洞人的落後語言太難翻譯了,麻煩再複述一遍吧。”

“說多少次都可以哦,不用客氣,紅毛猩猩。”

“現代語辭措最好再委婉一些哦,遠古蟑螂~。否則太惹人生厭的話……呼呼呼,會被一腳踩死啊。”

“呀呀,這真是抱歉,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凱·撒·金·剛也有能妥善使用語言辭措的幼·兒·智·力呢?”

緋紅的少女與馳遷一句句互吐著尖酸刻薄的言語。

整間教室裏的氣氛也間接受到影響,變得十分惡劣。

這當中隻有那針鋒相對的兩人還能若無其事地互瞪。

當兩股視線每每碰撞時總會濺出了充滿無差別惡意的火花。

“呐……應該是我眼睛出毛病了吧?那個朱冉的身後好像有個拿著柴刀和手斧的小孩……果然太奇怪了,是我眼睛出毛病了吧!?”

“不不不不,我看到那後麵可是拿著斷命大刀的黑白無常!”

“可是,可是馳遷同學的身後貌似也有頭張牙舞爪的骨架龍在那裏!?”

“你眼睛是花了吧,那個哪裏像是龍,分明是偽裝成巫師的樣子,眼睛在不停詭笑的死神啊!!”

同班同學們光是遠遠看著就渾身打冷顫。

要說到朱冉,她是這個學校中能與恭馳遷並列的三大名人之一。

不僅頭腦靈活、睿智,出眾的容姿在校內乃全區都是數一數二的藝人水準。

再加上她身為光熙中學的讚助企業,最近在國內也是小有名氣的天願製藥集團董事長的寶貝獨生女。

身份地位同其他同學相比,儼然不在同一層次之上。

若要說她的缺陷,就隻有那陰晴不定猶如火藥桶一般危險的心情。

幸虧,隻能說有多虧恭馳遷這個常駐的燃燒導火索存在,班級的各位才避免了指向性的轟炸直擊。可是這個異常的問題兒也是顆與朱冉威力相當的炸彈。

“媽媽咪吖!誰快去勸勸他們吧!”

“先聲明我絕對不會去!死都不去!”

“我、我也是啊!絕對不要當那兩個人的犧牲品!”

“就是啊,成為第三代勇者(炮灰)什麼的,千萬饒了我吧。”

在兩個人時不時可能會爆發出拳打腳踢的氣氛下,同學還在你推我讓地試圖從中派出勸解員。

誰都不樂意上前也怪不得他們。

畢竟,他們倆不知為什麼都有實戰性武術的長年洗練。

一旦被他們卷入毆鬥之間的話,極有可能會變成躺進醫院治療骨折的痛苦回憶。

前前代‘勇者’早已經在上個年頭英勇光榮地躺槍,隨後匆匆夾著尾巴逃走了。

比起他來,更悲慘的是前代‘勇者’。

隻是因為多嘴了一句‘夫妻吵架’,就瞬間引爆了十噸級炸藥自滅了。

那個遭受了各種骨關節技巧折磨的悲慘身影,至今還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順帶一提,人現在還是身體健康地好好活著。

“然後呢,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非得用踹的把我叫起來?猩紅熱病毒?”

“閉上嘴乖乖跟我過來就是了,陰鬱喪屍男。”

“鬼才要,為什麼我非得為你這個火爆屠宰女犧牲寶貴的午睡時間。”

“本大小姐都已經賜你由美少女親自來叫醒的福利,給我感恩戴德地像條搖尾狗一樣跟過來就是了。”

“啊?噗!”

在角力中途,等馳遷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不由地噴出了笑聲。

“是啊,是啊,你確實是個美少女!是除了外表之外其它地方完全沒有看點的超·缺陷美少女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時間,馳遷的嘲諷充斥了教室。

原本就冰冷惡劣的氣氛,突然就降到了絕對零度的境界。

世界在這刹那裏,擁有時間仿佛永遠停滯般的死寂。

“你丫的……”

“來呀~來呀~!你能怎麼把我怎麼著啊?”

在朱冉拚死遏製怒氣爆發的同時,馳遷還在不斷地挑釁著。

馳遷多少感到了一股違和感。

本來,水火不容的兩人平常早在這個時候就該爆發了。雖然偶爾也有朱冉心情陰晴不定的原因在裏麵,但是這回她未免也太能忍耐了。

連馳遷都不由地睜大了眼珠子,懷疑眼前的朱冉到底是不是本人。

該不會從哪裏冒出來的假貨吧?

“朱冉,我記得你爸媽好像說過你8歲的時候還niào……”

“咕咕……!”

“……”

馳遷剛一開口,朱冉忽然就露出準備拚個魚死網破的凶相。

好吧,本人確定無疑。

馳遷一麵在心裏念叨著,一麵丟掉戰爭氣勢把臉向朱冉的耳邊湊過去小聲道。

“出事了?”

“嗯。”

“傑克的問題嗎?”

“不是,但是……這裏……”

“我知道了,換個地方繼續說吧。”

“那就到天台上去吧,門鑰匙我一直都拿著。”

馳遷瞥了瞥周圍,然後默默地點了頭,無視一個個目瞪口呆的同班同學拉著朱冉小跑著出了教室。

“我說……你看到了嗎?”

“啊啊,世界末日也終於要來了嗎?”

基本上都呆愣在原地的男同學們,紛紛以難以置信的目光地凝視著虛空。

相對之下,在馳遷和朱冉離開瞬間便開始七嘴八舌談論的女性陣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