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是人類,可身為人類並不妨礙他為妖族辦事。
王五在人族,不過是老五,可加入妖族,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五爺。
王五剛加入妖族的時候,被一隻豬品頭論足。他非常生氣,懷疑自己決定是不是正確,要不要跑掉算了。
當他看到一隻蛤蟆將一個要逃跑的人一舌頭卷入肚裏,還打了個飽嗝,他明智的選擇留下來。之後,他們這些投奔妖族的人族,便被聚集到了一塊,像捆粽子一樣捆起來,扔到一座光滑的石頭上。
石頭太光滑了,光滑得幾乎可以當鏡子。可這鏡子映照出來的卻不是他,而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妖怪。
妖怪有的三個腦袋,有的一條腿,有的明明像隻老虎,卻能在天上飛,有的明明是隻鳥,卻能在火焰中遊泳。
石鏡中是另一個世界,一個由妖怪統治的世界,一個沒有人族蹤跡的世界。
王五有些害怕,擔心石鏡中的生靈將他吃掉。這感覺來的突兀,他卻絲毫沒有懷疑,好像這些妖怪的習性,他都清楚似的。
好的不靈壞的靈,正這麼想著,石鏡中一隻三個頭的鳥,似乎感覺到了王五的注視,三頭中的一個看向了他。
王五大駭,可轉而想到那鳥在石鏡中,也許隻是巧合而已,便放下心來。可接下來,王五徹底毛了。因那鳥竟然衝他一笑,朝他撲來。
那明明是石鏡中的世界,他卻感覺到一種壓迫。那壓迫起先是淡淡的,可隨著那鳥飛近,壓迫漸漸變強了,隱隱地,還能感覺到一縷腥臭氣息撲麵。
王五大駭,想逃,卻逃不掉,那石鏡此時像是磁石,將他牢牢吸附在上麵。他不能躲,甚至不能抬一抬手臂,隻能看著那隻鳥獰笑著朝他撲來,讓他眼前的一切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了。醒來的他被好吃好喝的養著,身為人族,甚至比妖兵吃的還好。若非妖怪的食譜不太適合人族,真讓他有種掉入溫柔鄉的感覺。
溫柔鄉是英雄塚,王五不是英雄,也就無所謂了。隻是那些清炒蛆蟲,清蒸人腦之類妖怪的食物,和恭敬舉著食物,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尾巴的宮女,提醒著他,這非溫柔鄉,而是恐怖的妖族大本營斟尋。
可,這並非他最恐懼的。
他最恐懼的是,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像他了,甚至不像一個正常的人。
他身體變得火熱。這火熱不僅是感覺,還影響著周圍。他走過,身邊草木便要卷葉枯萎。而他自己,雖然也覺得身體變熱,卻還能忍受,若非有外物的變化,他也隻以為是發燒罷了。
若隻是這樣,他也不過認為是那奇怪的鳥進入他身體之後給他的福利,可他記憶中竟又出現了許多陌生的畫麵。
這些畫麵不僅陌生,還古老。陌生是因這記憶不是他的。而古老,卻是因為這記憶中充斥著各種妖怪和頂天立地的巨人,卻沒有人族,就像傳說的洪荒。
這是那隻鳥的記憶?王五稍稍驚訝,便意識到了。而在意識到這個之後,他也發現自己性格似乎也變得易怒起來,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讓他有種拔刀殺戮的衝動。
他害怕,可周圍妖族妖兵卻看著他笑,似對他的變化早有預料。可他又覺得,他們看的並不是他,至少那興奮,欣慰是絕對不是衝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