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嘉開車送淺見到機場。
“秋天就要來了。”車子下了阪道,比嘉說。
“嗯?秋天也會來到衝繩嗎?”
淺見問得很幼稚。淺見覺得自己很想看看四周的景色。木蘭花開了,雖然為數不多。
“哈哈哈,秋天當然會到衝繩的。秋天、冬天都會來到衝繩。衝繩雖然不下雪,但仍然還有冬天。雖然有些微妙的差異,但季節的變遷總是要來的。然後就是有人出世了,有人死去了。有笑,有哭,花開花落……”
淺見想起了那首歌。歌名是《哭吧,笑吧》。這首歌既唱出了衝繩的雄偉,也唱出了衝繩的悲傷。
哭吧
笑吧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
花要開
本土日本人的思想裏大概不會產生這樣的短語歌詞。當代大多數人不相信“總有一天”這個詞,而隻追求“眼前”的年輕人越來越多。也不能因此就嘲笑那些老年人相信什麼“遙遠的約定”——投保,結果被人騙。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沉重的犯罪感仍重重地壓在兩個人的心上。
“有一件事我總是放心不下……”
淺見好容易才開口,話到一半就打住了。
“你指的是香櫻裏吧?”
比嘉一語中的。
“是呀。也許這是我的錯覺。我剛剛也說了,式香櫻裏對所發生的一切模糊地感覺到了。她要求我放棄調查時的神情,真是非同尋常。”
淺見講這話時言語裏有所回避。比嘉點了點頭,他是否明白了淺見話裏的意思呢?
“正如淺見所說,香櫻裏也許明白了一切。十年前的那場事故是她自己‘看到的’。
“她雖然知道這一切,還是原諒了我。這令我感到非常痛苦……”
比嘉臉色陰沉下來。淺見此時也像凍住似的,嘴唇緊閉,一言不發。
還有許多情況需要確認。比嘉一直未婚,原因是什麼?香櫻裏對比嘉到底懷有什麼樣的感情?這一點是最讓人擔憂的。
式香櫻裏愛你嗎?淺見想問這一點,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這樣問不妥。
在機場大廳,淺見站在辦理登機手續的隊列裏。“我去一會。”說著比嘉就走開了。
登機手續辦完了,仍不見比嘉回來。
淺見把登機牌插進口袋裏,到處搜尋著比嘉的身影,就在這時他發現式香櫻裏正站在那兒。
淺見在人群中,拚命地朝香櫻裏的地方擠去。淺見想要不快一點就來不及了。
轉眼間,淺見來到香櫻裏近前“哎!”香櫻裏正以吃驚的眼神盯著淺見。
“承蒙關照。”
在這重要的時刻,怎麼就說出這麼普通的話呢?
香櫻裏沉默著,不情願地搖搖頭。
淺見把包拿到左手,伸出右手。
“我會再來的。”
“不會的。”兩人彼此握著對方的手,香櫻裏說這話時雖然聲音很小,但聽得出來語氣很堅定。